第二百五十章

凤舞不忍这一代奇枭就此死于乱军之中,遂折翅还往,风驰电掣般向唐羽飞去。就在她离地二丈之处,将她拦腰挟起,复升高空,同时回头下望,只见王开疆浑身血污,以肘支地卧在地上。二丈处站着聂海棠,他也是衣甲不整,狼狈不堪。

谢雪痕自笛声一止,便觉头脑如洗过一般,非常的清醒。道:“她没事吧?”

凤舞道:“不知道,下去再说。”这时早已远离了沙场。凤舞在一片平坦地雪地上落了下来,放下唐羽。只见她右胸血肉模糊。谢雪痕一摸她的胸处尚温。凤舞道:“小心她身上的流金蜂。”

唐羽忽然接道:“没事,没有我的感应,你就是抠它们,它们也不会出来。”说罢,挣起身子盘膝坐下,双臂横胸,过了片刻,头上蒸笼也似冒出阵阵白气,右胸伤口处,噗地一声,飞出一物。

谢雪痕俯身一看,“啊呀”一声,道:“这不是峨嵋派地冥女钉么?怎么到了聂海棠的手里?”

待唐羽运功调息完毕,天已大亮。她站起身来,道:“你们二位这几日去了哪里?”谢雪痕道:“各路诸候烧杀**掠,成不了气候。”唐羽冷笑一声,道:“所以你就去暗助王开疆,摆平了那帮不成气候的人?”一面说着,一面过去捡起冥女钉。谢雪痕先自捡起来,道:“你能否将这冥女钉送于我?待我回到中土,把它送还峨嵋派。”

唐羽道:“你既然捡了,就是你的。不过咱们想回归中土,只怕是不容易了。”

谢雪痕道:“你什么意思?”

唐羽从怀中掏出一份厚厚地卷宗,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谢雪痕接过来,只见这是一本篇幅特别大的册子,展开一看,却是一份计划书,内中是一套套作战方案,以及绘制极细的作战地图。

该册所创者是他们日夜切齿的霸王蛊,内容是王开疆完成统一后,面对两大敌人则是来自中土的幽家军团以及飞狮人。这时则需联合飞狮人共同剿灭幽家,同时在该役中尽可能削弱飞狮人。每一步作战方案周密骇人,大致调兵步阵,小至兵陈小路,气候、军需、运输等等,无一不精至到极处,就连谢雪痕都不禁为之咋舌。

唐羽道:“这是王君参的部下,从一俘获的敌将手中缴获的。该册计划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且还是副册,至于其它部分的内容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就将内容说给我听,我觉得此物对他们有用,当然也与我息息相关,于是我就带在身上,好交与你们,早作应付之策。正好我发现了王开疆向弯虹关调兵的迹象,便赶过来了,不想在这里遇到你们。”

谢雪痕想了想,道:“子文足智多谋,交给他,一定能想出一个完美之计。”

唐羽道:“王君参已别勘副本送去了。如此险恶阴谋,全是出于霸王蛊之作,只要杀了他,便等于剪了王开疆的羽翼,王开疆便不能为也。你们随不随我去?”

谢雪痕本已对诸候军深恶痛绝,但虑及此计于幽家损害非同小可,便颇不情愿的由凤舞背着,随唐羽回去了。

王君参正在帐中宴请玉氏兄弟,闻说唐羽并谢雪痕凤舞到来,连忙离席将三人迎入帐内。

谢雪痕掏出那本作战计划,向王君参问道:“此计划可当真是霸王蛊做的?”玉青厢兄弟一见那本册子,面色微变。

王君参皱眉道:“王开疆受那妖人惑乱,早晚必将我朝千万黎民带进水深火热之中。”

谢雪痕檀唇微翘,愤然道:“哼,那你们呢?”王君参愕然,道:“姑娘这是何意?”

“你那帮伙伴的恶行擢发难数,就连我都差点命丧其手。说什么救民于水火,我看是置民于水火还差不多。”谢雪痕秀眉倒竖,声色俱厉。

王君参堂堂王爷,被一女子一顿数落,一时间下不来台,又因他们几人均是异士,故而不敢发作。

这时,唐羽又向他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边的战事已完了。”

王君参以及玉青厢兄弟大惊失色,道:“怎么会是这样?”

唐羽道:“我早就向王爷说过,那王开疆正向弯虹关调动兵马,你们却偏不信。”

“既然王开疆已将主力调往弯虹关,那这狮吼关内必然空虚。”王君参沉吟一阵,向二将道:“二位将军可速点本部兵马全力攻城,本王随后便到,然后咱们轮番进攻,不怕此关不破,到时咱们便长驱而进,大事可定。”

玉青厢面忍恚怒,强笑道:“我军一直不间断往还攻关,兵马已折损不少,我看此役事关成败,还是由王爷震慑敌胆罢。”

“那也好。”王君参一怔,面色登时落了下来,却又不想与玉氏二将闹翻,即刻点起本部兵将攻关。

狮吼关兵力虽然薄弱,但在霸王蛊及劝融和三十个毒人的守御下,居然坚如磐石。王君参的士兵在一万弓箭手的掩护下,架起云梯,攀爬如蚁,向关上抢攻。关上滚木、擂石、开水倾泻而下,一时间血肉四溅,惨嗥痛苦之声,震彻山野。

霸王蛊躲在雉堞后面,放出流金蜂和诸多带翅虫妖,扑向城外的弓箭手。弓箭手队伍被这些发着嗡嗡声的妖物,咬得四下奔走,登时一片大乱。

王君参命近卫队随后监军,但有攻战不力者立斩。

唐羽在弯虹关受伤,且又内力消耗巨大,虽见霸王蛊逞凶,知若出战,徒劳无益。谢雪痕此时已对王君参不信任,只在一旁翘首观望。

这场攻城血战,一直持续到黄昏。王君参见兵马折损极大,只得鸣金收军,整点军马,折损一万五千。至晚间,王君参心神不宁,难以入寐,遂提剑出帐,绕寨私行。

转过一座大帐,忽听六个军士围在火旁,谈道:“咱们流了一天的血汗,那玉青厢今日算是观望了一天,哼。”另一人道:“隔岸观火呗,咱们王爷搞了他老婆,给他戴了一顶绿帽,他再替咱们王爷卖命流血,这岂不是成了傻大头了么?”

又一人道:“别胡说,那不过是敌军之计?”第一人道:“你没看到这一计已奏效了么?玉青厢虽然明知这是敌军之计,但面上终归不好看,时日一长,流言不翼而飞,传得广了,这便不是空穴来风了?他跟咱们王爷之间,能不渐渐地心生芥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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