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
岑汐没再挣扎,安安静静的靠在秦时曜怀里,往日灵动的双眸黯淡无光,藏着孤寂,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我都告诉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你要是想离开,就早点离开,别等到我完全依赖你了你再走。”
她眼睛里蓄着泪花,朦朦胧胧的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光影。
“秦时曜,我受不了再被中途抛弃,你要是有一点点嫌弃,你就赶紧推开我,我欠周闲的太多,所以我不能恨他,但如果你中途撤退,我可能会恨你的,所以,你真的要好好考虑清楚,如果你不能要我,现在就把我推开。”
她不敢再随便付诸真心。
她依赖过母亲,最后被无情抛弃,她短暂渴望过父爱,最终血淋淋斩断,她以为外公能陪她很久,结果是阴阳两隔。
她把真心全给了周闲,最后又被丢弃。
不敢了,所以,她把自己所有的秘密,温暖的,悲痛的,难堪的,都告诉秦时曜,让他自己考虑,能不能接受一个这样有情感缺陷,不完整的岑汐。
“秦时曜,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爱上你,但是我现在只是对你有好感,利用你比较多,你如果觉得我很讨厌,就把我推开,没关系的,另外,我确实很需要这份工作,如果你觉得还能留我,我不会辞职,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留下了,我可以辞职。”
岑汐一句一句的说完,就沉默着等秦时曜把她推开。
“现在全说完了吗?”
秦时曜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岑汐点头,“全了,全都告诉你了。”
秦时曜松开她,半蹲下去,帮她系好鞋带,然后起身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嗯。”
就一个嗯,再没了声音,岑汐问他‘嗯’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吭声,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牵着她的手进电梯,出电梯,开门进屋。
来福摇着尾巴,嘴里咬着牵引绳朝岑汐扑过来,秦时曜看它一眼。
“滚。”
来福很怕他,委屈的朝岑汐哼哼两声,咬着牵引绳走开了,岑汐见它一步三回头的看自己,满脸的控诉,想说过去抱抱它,秦时曜已经把她按在沙发上坐着。
他一声不吭的开了空调,然后去给她倒了杯温水,再沉腰在她旁边坐下。
岑汐摸不准他的意思,水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放在茶几上,想了想道:
“秦总,您……啊!”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他拽过去,岑汐感觉自己坐在了他大腿上,还没缓过神,男人的吻就压过来。
下巴被捏住,岑汐被迫仰头,紧闭牙关想推开他,唇就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她呼痛,男人立刻撬开她的唇齿。
岑汐的身子被他禁锢在怀里,完全使不上力,所幸秦时曜并没有太折磨她,等她实在受不住他的热情要窒息时,他结束了这个吻。
“秦总?你刚才喊我秦总?”
秦时曜的指腹抹去她唇角的银丝,明显被她这称呼气到了。
“岑汐,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没眼色,回来的时候我没生气,你说我生气了,刚才我生气了,你没看出来?你不哄我,还说那些话气我,现在又喊秦总,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岑汐轻轻喘着气,面色潮红,闻言,闷闷的开口。
“你刚才生气了?那你是因为我和周闲的事生气吗?所以你还是介意……唔。”
秦时曜低头,重重在她本就红艳的唇上**一下,嗓音暗沉。
“上来的时候我没理你,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岑汐实在揣测不到他什么意思,小声的问,“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秦时曜轻叹,“你和周闲的事,我生什么气?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放不下他,我可以理解,我不生气,反倒要感谢他,谢谢他陪你走了这么多年,让我遇到这么好的你,至于你说的那个暑假,”
他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阖上眼。
“我介意什么,嗯?别说最后没成,就算成了,那也是你前段感情,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只要我喜欢的是你,那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
只要是她,完整的,不完整的,他都要。
岑汐的脸靠在他胸膛,正好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既然不介意,那你……生什么气?”
秦时曜睁开眼,低头看她,伸手捏她的脸,似笑非笑。
“你说我气什么,受不了再被中途抛弃?你是觉得,如果我是后来听到这些事,会立刻抛弃你?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就这么不堪信任?”
岑汐不说话,算是默认。
秦时曜用力捏她的脸,沉敛的眸带着一丝认真。
“那你听好了,交往之前的事,跟我没关系,我要的,是现在的你,和将来的你,记住了吗?”
岑汐的脸被捏的有点痛,但她没管,只是抿唇盯着他看,见他认真,她也非常认真。
“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知道周闲对我的意义吗?我打个比方,就算我以后会爱上你,但如果你们两同时掉进水里,我会先救周闲,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秦时曜漆黑沉静的眸子望着她,没有丝毫犹疑的笑一声。
“我自己会游泳,不用你救,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在岸上站着,我帮你把周闲救出来。”
“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的。”
岑汐望着他精致干净的眉眼,默了一会,憋出一句话。
“我也是没想到,你竟然有恋爱脑的潜质。”
秦时曜问她什么是恋爱脑,岑汐想了下,“大概就是,为了爱情可以放弃原则。”
秦时曜松开手,掌心轻柔的按了按她脸上被捏的地方,如墨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海。
“这样啊,那我对自己看上的姑娘,就是有恋爱脑,不过恋爱脑用在我身上是褒义词,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无可挑剔的好男人。”
他的眸底有她的倒影,笑容澄澈。
“所以岑汐,你得把我抓牢了,错过我这样的好男人,绝对是你的遗憾。”
岑汐:“……”
这话不想接,岑汐把话题回到最初,“那我们,还是按着之前说的,试试?”
秦时曜收紧臂弯,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不是已经开始了吗?都亲了几次了,难不成是我吻得不用力,你记忆不深?”
岑汐俏脸一红,在他的调侃中突然想起一事,戳着他的胸口道:
“有件事很奇怪,你初吻不是给我了吗?我们之前亲了两次,都只是嘴巴碰了一下而已,怎么今天你亲我,直接伸舌头了?伸的还挺有经验,你是不是坑我的,其实你有过女人吧。”
秦时曜笑,“我没有过女人,但那次确实不是我的初吻,我确实坑你了。”
岑汐又惊又怒,“那你是碰瓷!那你初吻给谁了?”
亏她还为这事愧疚了很久,烦心了很久,原来她是顶着一口大锅被碰瓷了!
秦时曜试图唤醒她的记忆,“在常安跟闻琛吃饭的那天晚上,你自己喝了多少酒还记得吗?”
岑汐一愣,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这事,那天晚上喝了多少她还真不记得,只记得那时候秦时曜出去打电话,后来闻琛也出去,就她自己在。
然后她就想喝酒,把桌上那瓶威士忌喝了不少,具体喝多少不知道,反正是一杯接一杯。
正想着,冷不防就听秦时曜说,“我进包厢的时候,你已经喝醉了,抱着我就亲,还逼我张开嘴,不张嘴你就咬我,亲了我大概,”
秦时曜很认真的想了想,“嗯,亲了大概五分钟,那才是我的初吻,也是被你夺的。”
话音里带着醋意,“你还挺会吻的。”
岑汐不敢置信,攸的从他怀里坐直身子,“你骗人,怎么可能!”
秦时曜:“我有证人,你强吻我的时候,闻琛正好进来了,他看见了。”
他把手机递过去,好心的提醒,“要不,你现在给闻琛打个电话,问问?”
问你大爷!这种事怎么问?
岑汐不受控的脑补那个画面,包厢里,她扑倒秦时曜强吻他,闻琛推开门进来……
难怪,难怪当时闻琛送他们去机场的时候,看她的目光就不太对劲,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是觉得,她还挺生猛?
完了,她以后不能见闻琛了,太尴尬了。
夜色昏沉。
岑汐白天被任晶闹一通,一晚上又情绪波动好几次,已经有些疲累,秦时曜察觉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早了,你先去把房间的空调打开,然后洗个澡睡觉。”
岑汐记得,回来时的雪下得很大,抬头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一点了,迟疑了一会才道:
“我看天气预报要下一晚上的雪,这么晚你开车也不安全,要不你别走了……”
见秦时曜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她赶紧指着他的房间道:“我的意思是,你回你自己房间睡。”
秦时曜想逗逗她,见她眉间都是疲惫,就没再开玩笑,看一眼老老实实缩在窝里的来福。
“行,那你明早不用起来了,我去遛来福,你多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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