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简直就是恶魔!

凌晨两点半, 正是人睡得正熟的时候。

姜家主在睡梦中突然有种被野兽给盯着的毛骨悚然感,吓得他猛然惊醒,却还真的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直挺挺地杵在他床前!

惊得他「嚯」地一声,直接从**弹跳而起, 摸向挂在墙上的法器的同时, 也按下了电灯的开关——

光线陡然一亮, 正攻击而去的他发现,那直挺挺地戳在他床前的黑影居然是家族中的太上长老!

姜家主赶紧停止且收回攻击的动作,猛地松了口气, 暗自有些无语地骂娘:玛德!神经病吧!这突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床头, 心脏病都差点被他给吓出来了!

可他不仅不能表示不满,还得赔笑脸, “长老,您怎么一声不吭地站在这呢?有事吗?”

老头两眼黑漆漆的好像都没有眸光, 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僵硬着一张脸,木然地问, “关跃的魂魄在哪?”

姜家主看得心里有些讶然:这老头炼尸炼久了,把自己也炼成尸体了吗?

不过这老头往日里在姜家的威严甚重, 族中子弟直视他, 都会被视为冒犯不够恭敬。所以姜家主也不敢多看,垂首恭立地问,“哪个关跃?”

家中拘来的魂魄太多,他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再者, 姜家身为显赫的天师世家, 对普通凡人还真的没怎么放在眼里过。

要知道, 平常多的是有钱人捧着巨款来求他们姜家, 要他们帮忙看风水、安家宅、招财转运、甚至驱邪招鬼什么的。

所以哪怕是曾经的首富,从不缺钱的姜家也没看在眼里过。

不然,那么大财团的老总的命也不会说害就害、他们的魂说拘就拘,毫无顾忌。

哪怕是素来长袖善舞、对外谦和的姜家主,骨子里对普通凡人也是蔑视的。对着外人时,或许还会掩饰一二;但对着自己人,就毫不掩饰自己的目中无人了,连关跃都不知道。

可老头并没有回答他,依然还是用冰冷木然的声音问,“关跃的魂魄在哪?”

姜家主:“……”

这脾气古怪的死老头又在犯什么毛病?!

姜家主看着这老头一副僵尸的模样,心中腹诽吐槽:这死老头不会是炼尸炼久了,被同化得自闭了吧?瞧这语言障碍的,沟通真困难!

不过说起炼尸一事,他突然想起前不久老头向他要了雎飞的魂魄,顿时就有些恍然,“您说的应该是飞跃集团的前老总是吧,他儿子把公司给捐了的那个。”

似乎是正确答案让老头的神情似乎被触动了些,问话言简意赅了些,“在哪?”

“您说那个啊,”姜家主的语气轻慢,像是在说一件不怎么重要的物什儿,“那个魂体不是早就丢了吗?”

老头的气势陡然骇人,“丢在哪?!”

姜家主见他突然发火,赶紧小心翼翼地解释,“不是丢去哪了,而是弄丢了。前不久他儿子不是给他们夫夫俩捐了功德吗?我们就想让姜衍把关跃的魂魄给炼化吞噬掉。”

“姜衍他身为老祖宗的气运转收站,这样有关雎那个大傻子源源不断地提供的功德,就可以由姜衍转给老祖宗。可我们回头去找那个魂瓶的时候,那个装着关跃魂体的魂瓶却怎么都没找到。”

可老头还是机械又木然地问,“丢在哪?!”

“我不知道。”姜家主无奈摊手,“最近家里事情多,族中也不怎么太平。我怀疑是出了内鬼觊觎那功德气运,盗去私用了。所以这事儿我还在查,等有结果了,我再……”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头陡然厉声打断,“你不知道?!”

姜家主愣了愣,这才发现这老头似乎有点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是的,我暂时还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头突然扬起的大刀一刀削去了脑袋!

猝不及防的,让他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出口。

而老头砍完人之后,动作僵硬机械地转身往外走,神情冰冷木然地喃喃自语,“不知道,就去死!不知道,就去死……”

身后,那上面没有头的脖子,在脑袋在地板滚落了好一会,才“噗——”地一下,像喷泉一样喷出血柱,洒得满屋子都是。

在身体轰然倒塌之时,老头僵硬的步子迈进了隔壁,“关跃的魂魄在哪?”

姜家主隔壁住着的是姜家主的儿子,打游戏到很晚刚睡下没多久,又被吵醒就很暴躁,看也不看来人是谁,把被子往头上一裹,不耐烦地道,“不知道!别问我!滚出去!”

「不知道」三个字像是触发了老头的屠杀机制,身体猛地一抖,「嗖」地一下扬起刀,「咻」地一下把**的人拦腰砍断!

“啊——”上下/身瞬间分家的人没有立马毙命,还能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惊呼,惊得姜家上下各处不少人纷纷被惊醒,灯光陆续亮起,甚至还有人出来查看动静。

毕竟那惨叫声那么凄厉,指不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灯光柔和昏暗的过道上遇到老头,也没有多注意就赶紧行礼,却没想到以往都个头都不会点、也不会回应的长老却停下来问,“关跃的魂魄在哪?”

对方一愣,这魂魄的事情不是他负责的,他自然就,“我不知道……”

话刚落音,老头手里的大刀就把他从左肩斜切到右腰,把他整个人给斜切断了!

这一幕,落在了另外出来查看的一些人的眼里,顿时都惊恐大喊,“啊!!”

谁知道那老头却身形一闪,闪到了某个人面前,在他惊恐到窒息的目光中,冰冷木然地问,“关跃的魂魄在哪?”

那人惊恐胆寒到至极,浑身哆嗦地大小便失禁,“我、我不知道……”

刚说完,就被老头跟劈柴一样,从头顶往下、对劈成了两半!

然后又闪身去另一个惊恐尖叫的人面前问,“关跃的魂魄在哪?”

惊惧之下的回答自然是不知道,那之后便又是一阵刀光血影……

就这样,老头碰到一个问一个,在姜家越来越多人的惊恐逃窜中、失声尖叫中,木然地挥刀、落下,开始屠杀……

顿时,姜家一片混乱,刀光四闪,血珠到处溅!

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反抗,可那老头突然变得力大无穷、速度迅猛无比,无人能挡!

也有人试图逃出去,却在打开门窗之后,却有一道无形的壁障让他们无法逃离,最后都成了老头刀下亡魂。

直到最后一个人,似乎终于看出了点端倪,在老头问他「关跃的魂魄在哪」时,他赶紧道,“我知道我知道!关跃的魂魄被黑左使带走了!”

老头已经杀得浑身是血,依然还是冰冷木然、好像没有任何感情和情绪地问,“带去哪了?”

“那我就不知道……”那人还没说完就意识说了「不知道」三个字,顿时倒吸口气,还没来得及后悔,就被老头给一刀劈下!

至此,全家屠尽。

老头提着刀刃滴着血的大刀,木然地一步步走出了姜家,走到了刚把整个姜家搜了一遍、也没找到他大爹魂体的关雎面前汇报,“关跃的魂魄被黑左使带走了。”

这老头身上的血气太冲,关雎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解除了他的控制,才非常愉悦恶劣地笑问,“把自己全家杀了,爽不爽?”

一恢复自主权,木然冰冷的老头立马狰狞咆哮地朝关雎扑过去,“我杀了你——”

之前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个冰冷的屠杀机器,一遍遍地扬起屠刀,斩杀自家子弟。无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放过,毫不留情。

看着姜家精心培养的优秀天师后辈们一个个地惨死在他的刀下,他的魂魄在身体里痛苦地咆哮、嘶吼,却无力反抗、无力阻止!

那种痛苦,简直不能想象!

在那一刻,他心中对关雎的恨意达到了顶峰,恨得整个灵魂都在颤栗!恨得心中要喋出血来!恨得无以复加!恨不得跟关雎同归于尽!

可他刚扑到关雎面前,却被狠狠地反弹出去,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灵魂痛得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被煎炸,痛得他就地打滚嘶吼。

关雎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奴仆弑主是会招反噬的,你炼尸这么久,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老头恨得出血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的,恨得牙龈都要咬断,“关雎——”

那恨意至极的声音几乎要喋出血来,却让关雎非常愉悦地轻笑起来,温柔地问道,“恨吧?痛苦吧?当初我两位父亲被你们害死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恨、这么痛苦的。”

那时候才19岁、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一下子失去唯一的两个亲人。那个时候,关雎感觉天都塌了,哭都哭不出来、也吼叫不出声音,悲痛得几乎窒息、几乎万念俱灰!

“所以,”关雎神色一冷,“在知道是你们姜家害死我两位父亲时,我就发誓:我要你们姜家血!债!血!偿!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老头似乎并不觉得关雎的复仇有理,愤恨至极地嘶吼,“可你只死了两位父亲,却杀了我姜家三十多口人!”

关雎阴森森地温柔一笑,“怎么是我杀的呢亲,明明是你自己呀!你看你刚刚杀得多嗨呀!那手起刀落的,都不带犹豫的。”

“那是你命令我的!是你给我下的暗示!”这才是老头心里最恨的一点,他居然亲手屠尽了他的嫡亲血脉!

“那又如何?”关雎轻嗤,“不这样,如何能让你切身体会到我的切身之痛、心头之恨?你们杀了我全家、包括我,我自然也要杀你们全家!不仅是在帝京的这三十多人,你们姜家所有子弟,包括你们那个可笑的老祖宗,无论在天涯海角,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着,张开手掌心给他看,刚刚死的姜家人的魂魄,全都在他掌心上的一个透明球里痛苦至极地嘶吼,甚至很多魂体嘶吼着,然后魂体就直接爆炸碎掉。

“看到了吗?”关雎声音渗出恨意地道,“哪怕是灵魂,我也要让你们痛不欲生!我要你们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说到做到!”

老头看到才刚刚死去的家人,在一个个受尽痛苦之后魂飞魄散,顿时目眦欲裂,气得、也惊惧得直哆嗦,“你!你!你这个魔鬼!你简直就是恶魔!”

“哈哈哈——”关雎非常好笑地「哈哈」大笑,“我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啊!来找你们姜家报杀父之仇的恶鬼。我以为这一点,你已经很深刻地认知到了。”

老头又气又怒又惊惧得整个灵魂都在颤栗,“他们有些还是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你要报仇,冲我一个人来好了!”

“他们无辜?!”关雎眼眸一冷,“那我大爹小爸就不无辜?!他们是杀了你们姜家的人,还是挖了你们姜家的祖坟?!好端端的,你们凭什么害他们的命?!夺他们魂?!他们招你们惹你们了?!”

老头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姜家看中哪个人的生命、哪个人的魂魄、哪个人的气运,向来夺取就是,反正都是一群蝼蚁而已,没人反抗得了他们。

他们向来横行无忌、为所欲为,反正没人比他们姜家更厉害。

倒没料到,会踢到关雎这个铁脚板。

“再说,”关雎看他不说话,冷冷地嘲讽,“生在你们姜家,吃着你们给的人血馒头长大,就没有无辜的人!你们姜家,一个人都不无辜!”

“所以,”关雎又温柔地笑了起来,如恶魔低语般地下命令,“亲爱的奴仆,去,去姜家其他分支或老巢问问,关跃的魂魄在哪、那个黑左使又在哪。不知道的、交不出来的,就都给我杀了,杀到他们交出来为止。”

说着,还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放心,没人打得过你。就算有……”

关雎能感受到老头的灵魂此刻在嘶吼、在咆哮、在怒骂诅咒他,无比愉悦地轻笑道,“那你死了就死了吧。你现在这么痛苦,正好也解脱了不是?”

“是,主人。”刚刚还一脸愤怒扭曲的老头,瞬间又变成了冰冷麻木的样子。

无论他的灵魂如何抗拒,都始终抗拒不了地提着他那把还滴着血的刀,直挺挺地走进了黑夜里,去执行关雎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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