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受伤掉队的弟兄们就越多。路上的尸体几乎是一具接着一具,能走的动的弟兄都是沿着死去的弟兄们的尸体行军的。几十个弟兄们走不下去了他们围着几棵大树坐下了,他们不想走了。他们很多都是在前些天作战时候受伤的伤兵,他们相互搀扶着进了山,因为他们的体质太弱,所以又都得了病,真是雪上加霜。后面的弟兄赶上来,其中有一个上校。他带着二百多弟兄,看到这几十个弟兄,他劝他们,弟兄们,坚持一把,我们就冲过去了。说完,他命令他身边的弟兄们,两个士兵搀一个士兵,扶着弟兄们走。他的士兵也是一个个筋疲力尽的样子,走路都费劲,更别提再去搀扶那些士兵了,可是听到上校的命令,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上去两个拉着一个士兵的胳膊要把他们拉起来。结果他们一使劲,非但没有把他们拉起来,自己也坐到了地上。那些受伤的弟兄眼泪流了下来,他们哀求道,长官,不要再管我们了,我们会拖累你们的,你们要是再不走,咱们可都走不出了!上校说,弟兄们,不要说了,弟兄们,你们都是跟鬼子作战的时候受的伤,你们都是英雄,要走咱们就一块走,我们不会丢下你们的,听我的,弟兄们,砍些树枝,做些拐杖,咱们一起走。说完,上校命令士兵,咱们还有多少粮食,都拿出来,熬一些粥,大伙喝了之后,咱们一起赶路。他们在这里制作拐杖,架锅煮粥,也算是歇了一会。喝了一些稀粥之后,弟兄们的体力也恢复了一些,拿着新作的拐杖,弟兄们相互搀扶着上路了。后面又赶上来一百多弟兄,他们都是这个上校的士兵,上校命令士兵轮流着照顾着那些得了病的士兵。可是那些士兵得的是恶性疟疾,发病很快,而且还传染,走了才一天。上校的很多士兵都被传染了。在一天傍晚,部队围在一起休息。伤兵跟那些得了病的士兵被围在中间。没有得病的士兵在外面,他们点着了火,驱赶林子里的虫子。那些受伤的士兵看着每天都会有无辜的弟兄,因为他们而被传染,身体一天比一天的虚弱,终于跟他们一样,慢慢的倒下。他们的心里跟刀子在割一样!这些士兵相互把手搭在一起,他们通过掌心在传达一些信息,就是他们要永远的留下这里吧,不要给弟兄们当累赘了!第二天的早晨,这些士兵们都没有起来,因为有很多人,在这天的夜里他们已经死去了。他们病的太重了,活下来的也都已经奄奄一息了。上校看到再也起不来的弟兄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命令士兵找来柴火,把弟兄们都给火化了,带上他们的骨头走。还留着一口气的弟兄们,看到士兵要来拉他们,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了他们。他们最后一次恳求上校,长官们,给我们一颗子弹吧,我们不会再跟着你
们走了,你们要不赏我们一颗子弹,要不我们自决在这里。一个掉了半截胳膊的士兵,他受伤的那截胳膊因为流脓,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那个士兵跪在地上,说道,长官,你把我们留在这里吧,我实在是走不了了!你把我们一块火化了吧,我们不想走了,我们也不走了。那些士兵都跪在了地上,说道,长官,求求你了,让我们痛快一点的去吧!上校没法面对这些弟兄们,他倒背着手走到了树林里。一个军官带着几个士兵从后面抬过来一桶汽油,几个士兵还带着几瓶酒,本来这些都是给伤员的伤口消毒用的。军官拿来小杯子,给每个求死的士兵倒了一杯,亲自送到每一个士兵的手里。士兵拿起酒一饮而尽,拿着酒杯对站在外面的士兵说道,弟兄们,我们先走一步了,记着,咱可得报仇啊!军官命令士兵,将汽油撒到那些士兵的身上,又在他们的身上堆放了一些木柴,然后他亲自将打火机扔到了汽油上。军官带着弟兄们都站在不远的地方,默默的看着,烈火的高温烤焦了他们的头发,烤着他们的皮肤,他们谁也没有后退,像木桩子一样站在那里,注视着这熊熊的大火!上校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他站在最前面,带头给那些正在消失的弟兄敬了一个军礼。在林子里燃烧着烈火的时候,一架美军的侦察机正好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他们看到了这里的火焰。当上校的士兵收拾好了那些弟兄们的尸骨的时候,一群美军的飞机飞了过来。他们朝着火的地方扔下了一个个的小降落伞。有的弟兄们就看到了,报告了上校。上校一听心里非常激动,命令士兵,看好了那些降落伞,赶紧去找,那可能是美军投放的吃的,快。士兵们仰着头看着降落伞降落的地方,有的士兵爬到了树上,指挥士兵去找。正在山里撤退的士兵很多都看到了美军投放的降落伞,他们兴奋异常,突然就恢复了一些力量,纷纷去捡那些从天而降的惊喜。美军不但投放了大量的粮食跟药品,还有地图,甚至还有一架电台。士兵们把电台报到了上校的面前,上校命令士兵,赶紧带上在带上一包药品往军长那里送。有了电台,他们这支在丛林里行军的孤军就能跟长官部联系上了,上级也能知道他们的消息,通过电台,能指示他们怎么行军,不会再是像现在这样,跟没头苍蝇一样在山里乱转了!部队似乎是一下找到了出路,好像是冲破了层层的迷雾,见到了太阳一样。杨楞娃这个这支大部队的排头兵,好像是有使不完力气的大刀兵,在抡着大刀砍一棵树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大刀的刀刃卡在了树上,没有拿下来。旁边的士兵赶紧去看他,杨楞娃的鼻子里窜出了血,他正在擦。士兵忙问,你这是怎么了?杨楞娃说,没站稳,摔了一下。士兵也觉得他这只
是摔了一下,帮着他把大刀从树上摘下来,可是两个士兵竟然没能成功,他们直接拿不下来。那把刀有一半的刀刃深深的插在树干中。楞娃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自己站起来,跟那些士兵一起,把刀拿下来。这次他也没有继续砍树,而是坐在了一棵树墩子上,说,咱们歇一会吧,咱们这是到哪了,这些天,只顾着砍树了,连到了哪都不知道。一个士兵说,我听说,美国人的飞机往下扔东西了,不知道,咱们团长收到没,要不我去看看。另一个士兵说,咱们这只顾着开路,也忘了跟后面的团长联系,咱们是不是等一会了,等等他们。楞娃说,对,你们两个去后面,看看团长他们,他们在干吗?那个士兵说,我们两个走了,这里可就剩下你们四个了,我可听说了,这山叫野人山,我们走了,你们会不会被野人给抓了去。楞娃说,野人,就算是他们来了,加上你们两个,能怎么着呢,你们能保护了我们?那个士兵说,这野人到底什么样啊?一个说,会不会是全身都是毛的?楞娃说,你说的是猴子吧。士兵们一阵哈哈大笑。随后那两个士兵沿着他们开出的路朝后面找团长去了。楞娃带着剩下的四个弟兄在原地休息。回团部的士兵见到了团长,耿建森的病刚刚好,这多亏了美国人从天上扔下来的药品。他们正在这里做饭,两个士兵来的正是时候,团长知道他们是开路的士兵,是最辛苦的。团长把他的一盒罐头扔给了那两个士兵,说,你们最辛苦,吃点好的。两个士兵把罐头揣了起来,说,还是给出力最多的吧,哈哈哈。耿建森看到后,眼泪差点掉出来,这才是真正的生死弟兄呢!他招呼几个士兵,把饭做熟了之后先给这两位兄弟吃,不不不,先盛出一些来,先让他们吃,弟兄们,咱们的大刀兵还在前头给我们开道呢,咱们先等一会吃,弟兄们说,行不行?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好,咱们等会吃。两个士兵听了之后异常的感动。士兵吃完了之后,团长早就给楞娃他们准备好了吃的,然后他有叫了几个士兵,提着这些吃的,让他们去给楞娃送去。士兵们抬着吃的去了,他们来到楞娃他们休息的地方的时候,直接就傻了,他们的眼前什么也没有,楞娃他们就跟从树林子里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士兵们走到前面,看到了楞娃的大刀还在这里,他们人呢,难道是去林子了!士兵们在林子里喊,杨楞娃,杨楞娃,陈三喜,陈三喜,···他们喊到嗓子都哑了,还是听不到一点的回声。一个士兵放下吃的,说,赶紧去报告团长吧!士兵匆匆的跑了回去。剩下的士兵都紧张的望着林子,他们只有一支枪,那个士兵把枪紧紧的抓在手里,把子弹顶上枪膛。一个士兵叫道,他们是不是被野人给抢了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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