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府上下终于是再无法平静,付锦绣是第一个知道粟耘不见了的,有两日未见到粟耘了,她担心粟耘是否身子又不舒服了,这才来瞧瞧的,可没想到竹园里的奴才支支吾吾的,再问清楚之后,才知道小柱子让他说大少爷去街市上买东西了。
可买东西怎会彻夜不归,付锦绣无法判断粟耘是在外面出了事,还是贪玩未回来,一时慌了心神,不知如何是好。
恰逢此时正是粟远堂和粟豁达早朝的时候,付锦绣也找不到人商量,只好坐在粟耘的屋里慢慢的等。
这消息原本是让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出去的,可是郡主的眼线多,在付锦绣刚一发现粟耘不在房里的时候,就有人去回禀郡主了。
冉升苑中,雪凝陪着巧冉在院子里走动,这些日子郡主为了一双儿女,心情也是十分郁闷,有近半个月都不曾见到这双儿女了,恨他们不争气却又想他们。
一个奴才一路急奔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或许是跑得太急了,竟然没有看到站在树下的郡主和雪凝,雪凝厉声将那奴才喝斥住,“干什么去?跑那么急赶着投胎啊?”
奴才吓得一哆嗦,转头一看是郡主和雪凝,忙一路小跑着来到他们面前,往地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回郡主的话,奴才有急事禀告。”
冉升苑得知了粟耘不在府上的消息之后,也就表示整个粟府就再没了秘密,消息一下子就在粟府传开了。
付锦绣一面担心粟耘的安危,一面又担心是粟耘自己贪玩,可思前想后粟耘再贪玩也不敢彻夜不归,难道真的是出事了?
翠碧看着夫人痛苦难受,在一旁也是干着急,道:“夫人,您也别太着急,府上所有的可以动用的奴才都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将大少爷找到的。”
付锦绣用帕子拭去眼泪,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点儿没底。
清雅阁中,粟耘洗漱完毕,身体也感觉舒服了一些,这才带着小柱子敲开了隔壁的房门,林然将两人迎了进去,栎阳展早就有些等不及了。
见粟耘来了,一阵欣喜,“来来来,还为用早饭吧,本殿下这里已经给你备好了,你就一边吃着一边和本殿下聊聊。”
粟耘点头,来到摆满各色糕点粥饭的桌案前坐下,可他刚坐下,身边的小柱子就一把捉住了他的袖子,低声道:“小爷……”
粟耘抬头看他,见对方一脸着急又担忧的模样,笑道:“放心吧,不会再有毒了,昨晚他们没有得手,知道咱们的戒心已起,再用毒已经无用了,所以不会再下毒。”他说着像是要证明似的,拿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黄金糕,放到嘴巴里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下,“况且殿下在此,他必是已经让人试过毒了,对吧殿下?”
“嗨!这聪明人就是好,你为他做了什么,不用本殿下说他就知道,省心省事。”栎阳展笑着也拿起了桌上的一块红豆糕咬上了一口吞下,道:“粟耘啊,本殿下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粟耘咯咯笑了两声,将手上剩下的糕点都放进了嘴里,道:“多谢殿下抬爱,粟耘愿为殿下效力,为殿下效力便是为将来的陛下效力,粟耘自当是万死不辞。”
栎阳展的眼睛亮起,激动的情绪难掩,还是写在了脸上,虽然他极力压制也仍能感觉到他的欣喜,“粟耘说得可是真心?”
粟耘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了一口道:“殿下一直问粟耘为何知道破庙中的人是林统领,又为何知道殿下来此了,林统领的人长久的关心着粟府,粟耘又岂会不知?再破庙中林统领气势过人,吩咐手下做事时干脆利落,身份自然是显赫,在我试探的点破他的身份时,他恼羞成怒想要杀我,却又迟迟没有真正的下手,那定然是殿下在不远处瞧着呢,他在等着殿下的指示,故而粟耘知道这些。”
栎阳展并未问粟耘这些,粟耘却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了,栎阳展虽然有惊讶,但对方说得这些却是他十分想知道的,他恍然道:“哈哈,原来如此啊!”
“但殿下再细细想来,粟耘既已早知林统领一直在关心粟耘的行踪,又为何始终不加防范,林统领的人将粟耘带去破庙的那时,粟耘是独自一人在逍遥楼的房里,身边可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对吧?”粟耘抬头笑看了林然一眼,对方沉着脸点了下头。
林然最痛恨的就是粟耘此刻的这种凡事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让他心里很是不爽,好像不管是谁都是他手中的一颗棋。
栎阳展直直盯着粟耘的脸,从他的话中多少琢磨出一点儿味道了,“难道你的意思是谁,你是故意被林然抓到的?”
粟耘灿然一笑,“是也不是,应该说只是让林统领不用太费力气而已,粟耘觉得既然殿下想要见粟耘,那粟耘就该见殿下,殿下想用这种方式见粟耘,那粟耘就顺着殿下的意,反正最终的目的就是能够见到殿下,便不枉此生了,您说对吧,殿下?”
“你这小嘴可是够甜的。”栎阳展听得高兴,哈哈大笑。
林然的眉却是越皱越紧,尤其是看到殿下对粟耘如此重视,看来这是自己的强敌啊,自己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如此轻易就被他给夺了去。
“粟耘说得都是事实,殿下做这一切是为了江山社稷,粟耘做这一切是为了未来的陛下……”粟耘意味深长的看了栎阳展一眼,幽幽道。
栎阳展被粟耘的话说得一阵热血沸腾,他是太子日后必将登上皇位,成为皇帝陛下,可三皇子从出生那刻就是他这个太子的克星,他样样地方都很出色,学识、习武、骑射,似乎不管什么东西都难不倒他,父皇对他自然也是宠爱有加,这让栎阳展总会日夜担忧自己的太子位不保,最后终究是空欢喜一场。
想要除掉三皇子的心时时刻刻在心中,只是对方也是个堂堂的皇子,而且是父皇甚是宠爱的皇子,怎能说除掉就除得掉呢,栎阳展想破脑袋用尽方法,联合母后两人一起,也只是把栎阳暧晗给赶到了粟府而已。
既然三皇子在宫外,机会也算是来了,宫外如此之大,真出了什么事,也赖不到他太子身上吧。
栎阳展猛然起身,盯着粟耘的脸,在屋子里来回的挪动脚步,对方刚才话中的意思,若是他没有领会错的啊,他是愿意辅佐自己最终登上王位的,他看了眼林然和小柱子,对他们一挥手臂道:“你们都先出去,本殿下与粟大少爷有话要说。”
林然道了一声是,便默默的往外退出,小柱子却迟疑的看向粟耘,直到对方对他点了他,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出了房里,小柱子不肯走远,仍守在房门口,林然瞪了他一眼,道:“你离如此之近,是想要偷听主子们讲话吗?”
“你!我没那种意思!”小柱子懒得理他,向后退了一大步。
林然仍旧瞪着他,忽而听到小柱子的肚子一阵叽里咕噜的叫,小柱子感觉到林然的视线,脸颊涨红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饿肚子啊。”
林然哼笑道:“你也可以不饿肚子,跟我走吧。”他说着走向小柱子,拉着他往楼下走,小柱子忙挣扎道:“干什么啊!我不走,我还要守着主子呢!”
“守什么守!主子们有话要讲,本来就是不希望咱们听到,才把咱们赶走的,你还硬是要往门口站着偷听,不怕被殿下知道,砍了你的脑袋吗?”林然吓唬小柱子。
小柱子嘴巴硬着道:“我又没有偷听,我干嘛要怕。”可心里却犯嘀咕,毕竟对方是太子,弄不好惹怒了对方小命就没了,于是挣扎的力气也变得小了。
林然感觉到他怕了,继续道:“你说没偷听就没偷听嘛,殿下可是不管那么多,还是离得远些,这样才没危险。”
“可是我家主子……”
“放心,你家少爷不会有事。”林然这么说着,心里也有些不爽,那小子能有什么事,殿下方才那表情已经完全表明对粟耘的信任。
屋子里的粟耘,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东西,栎阳展屏退了林然和小柱子,却不曾急于对粟耘开口说些什么。
粟耘自然是更不急,偶尔看向栎阳展笑笑,栎阳展仍旧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而用凌厉的目光看向粟耘,时而目光中又带着一丝困惑,最后他拖过一把凳子来到粟耘身前,抢下他手里的筷子放到桌上,道:“你真的可以帮本殿下?”
粟耘淡笑,道:“粟耘自认为了解殿下心中所想,若是一致的,那么粟耘倒是可帮殿下。”
“本殿下心中所想,你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必然是一样的,但你该知道,此事十分困难,有个人对本殿下的阻碍很是大。”栎阳展终是忍不住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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