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二十岁生的景岚,如今已经快要五十的年纪了。半百的年纪,却并不怎么显老,或者说她养生得当,这个年纪仍是端庄贵气,并无一般老人的衰败之气。
她穿着一件云燕细锦裳,领口用金线绣着鸾凤,发间戴着个金玉珠钗,愈显雅致大方。
只是到底不年轻了,眼角的细纹有些遮掩不住,淡淡的露出些疲惫感。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太后有些愁心,便更是苍老了几分。
太后正坐在厅中喝那杯清火茶,忽的听见永宁苑外边一声通传:四王爷来了。
太后正在气头上,听见景泰来,冷哼了一声,将花瓷茶杯重重地磕在木几上,道:“叫他进来!”
景泰这时候的伤还没好全,由一个清秀的小太监搀扶着进来了。
景泰自知犯了大错,是以一迈入门槛便松开那小太监跪下了,规规矩矩的磕了头,“太后千岁,万福金安。”
太后抬眼瞥了下景泰身边的那个小太监,见他面若敷粉,唇红齿白,便想起了景泰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癖好,不由得心里更是糟乱了几分。
“玩物丧志,你看看你这天天都是干的什么窝心事儿,还好男风,不知廉耻!”太后愈想愈气,干脆抄起了茶杯,却不舍得砸在自己儿子身上,于是直接摔在那小太监头上,“你,滚出去!”
小太监吓得残无人色,也不懂的怎么忽然就被迁怒了,不敢再言,捂着冒血的额头小跑了出去。
景泰知道太后发怒了,连忙挪动膝盖向前两步,乖顺的讨饶:“母妃,儿臣知道错了,太后久不回宫中,儿臣无人教导,也难免会犯错,母妃慈爱,就饶儿臣这一回吧?”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你这回又是因为男色误事,那男宠是山里的狐狸精吗?把你迷的七荤八素的,甚至如此大费周章?”
太后说的急了,抚着胸口喘了两下,景泰趁机站了起来,拿了个新茶杯给她倒了杯热茶,“母妃别气,喝杯茶吧。”
一边说着,一边将茶杯塞到太后手中,太后愠怒的瞪了他一眼,“没规矩的,哀家让你起来了?”
景泰只好又跪下。
太后接着说,“这两个人,你知道哀家费了多少心思才将他们安插进康靖王府吗?被你这么一折腾,全没了!”
景泰心中忿然,“这实在是景奕太诡计多端,儿臣一个没留神,竟着了他的道。”
太后叹了口气,想起景奕一向的深重城府,似乎也觉得景泰被骗是情有可原了。
“只是哀家没想到昌平居然是景奕那边的人,他之前跟了哀家几年,哀家也是见他聪明老实,才将他放到你身边的,没想到啊……”
景泰连忙附和,将责任推到他人身上,“是啊,谁晓得那是个奸细呢,儿臣也是因为信他,才被骗了。”
“你别跟我说这个了,起来吧。”太后将茶杯放在桌上,目光凌厉,“总归现在哀家回来了,且看谁斗得过谁!”
……
“我认输了,王爷……小人输了,心服口服的,王爷别弄了……”
“真的?不耍赖了?”
“真的真的!”苏三笑得喘不过气来,在软塌上左扭右扭的,想要逃离景奕的桎梏。
景奕偏偏不放过他,故意抓着他敏感的腰,挠他痒痒,“你说说你,下棋就好好下棋,看着要输了一手搅乱棋盘算怎么回事儿?一点儿棋德也不讲,输了就耍赖。”
苏三痒得受不了了,忙抓住景奕的胳膊,又是委屈又是愤然的道:“那还不是因为王爷一连赢了好几局!一点儿也不让着小人,小人也不愿意总输啊!”
景奕简直要被气笑了,宠溺的骂道,“你还有理了?打不赢就耍脾气,就该的我让着你是吗?”
说完便腾出手在苏三屁股上拧了一把。
苏三趁机一个翻身从景奕身下逃出来,下了塌就要往屋外走,“小人不和王爷下棋了,又不赌什么东西,王爷让一让小人又如何了?”
“你还敢跑?”景奕一把拽住他,脚下使了阴招一绊,苏三措不及防的被绊倒,惊呼一声,直接撞进了景奕怀里。
景奕轻笑着啧了两声,眉梢微挑,戏谑道:“你看看你,嘴上说着要走,身子却想要投怀送抱。”
苏三又羞又恼,义愤填膺的推了景奕一把,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一边整着衣衫一边愤然道:“王爷别胡说八道,明明是您绊的我!”
他气呼呼的就要走,却被景奕一把拉住,直接压到身下亲了起来。
“王爷?!”苏三没想到景奕会忽然来这一招,只叫了一声便被堵住了嘴,没两下景奕的手就不规矩了,伸进了苏三的衣裳里。
苏三恼怒了起来,使劲推了推景奕的胸口,被狠亲着说不出话来,只好狠狠地去瞪他。
大白天的,这是干什么呢!
“别闹,别动。”景奕握住他作怪的手,按到头顶,薄唇稍微分开了些,但依旧贴的极近,暧昧的望着他,嗓音隽永而悦耳,“苏苏,让我亲一会儿,到时候给你个礼。”
苏三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什么礼?王爷可不许骗我。”
“你自然会喜欢的,现在乖一点儿,不然我可不给你了。”景奕故意压低了嗓音,声音听起来低沉又性感,苏三听得有些意乱神迷,粉唇不觉的微微张开。
景奕轻笑了一声,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嘴唇,顺手将衣裳剥离了苏三的肩头,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
等到苏三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个吻,想要挣扎抵抗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刹不住闸了。
不多时,汪公公进来送茶,还没进里屋就听见了低低的喘息声,满屋子的暧昧气息,让人站不住脚。
汪公公老脸一红,连忙转脚出去了。出去了又觉得好笑,摇了摇头,叹了一句年轻气盛,便笑着走了。
一直到晚膳的时候,苏三才勉强从榻上爬起来,掀开小毯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惨状,不由得脸红了,忿忿的瞪着景奕,“王爷出尔反尔,明明说就亲一会儿的。”
景奕正在桌边看书,见他起来,低低的笑了一声,“醒了,饿不饿,要不要传晚膳?”
一提到吃的,苏三的火气下去了一半,撇了撇嘴道:“小人想吃肉,想吃肘子想吃鱼想吃排骨。”
景奕失笑,“给你做满汉全席都行,下来把你的爪子洗干净,等着晚膳吧。”
苏三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两声,景奕忍俊不禁,苏三耳朵一红,连忙拿了件衣裳穿上,下榻去洗漱收拾。
这场情事耗了苏三不少气力,晚膳也吃的自然比以往多些。
景奕看着他大朵快颐,眉眼中不觉带了些笑意,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道:“你也该多吃点儿了,说不定能再长高些。”
闻言,苏三从饭碗里抬出头来,有些讪讪的道:“小人都二十了,不会再长高了,要是再多吃,恐怕会长胖。”
“胖点儿多好,看着可爱摸着也舒服。”景奕有些挑剔的打量着苏三的小脸,“你还是有点儿瘦,看着就怪心疼的,要是外人见了还以为我苛待房里人呢。”
今天阿元和他们一同吃饭,听了这话,阿元便赶紧咽下嘴里的饭,反驳道:“父王对爹爹那样好,外人怎么敢说闲话。”
苏三差点儿被嘴里的饭给呛住,“等等,阿元,你叫我什么?!”
阿元莫名其妙,“爹爹啊?”
“这……谁教你这样叫的?”苏三扶额,有些无语。
“是父王让我……”阿元刚要说,却见景奕一记眼刀扫了过来,便赶紧改口,“是阿元自己觉得该叫的,父王是父王,爹爹是爹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三几乎要吐血,“你这是瞎说什么呢……”
景奕颇为赞赏的看了阿元两眼,转头对苏三道:“童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
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觉得景元说的没错,咱们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父王说的是。”阿元应和道,“那父王与爹爹打算什么时候大婚?阿元想看大花轿。”
“快了,到时候让你骑着马跟着花轿走。”
“你们!”苏三被这对父子的一唱一和弄得晕头转向,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埋下头闷闷地扒饭,不想再搭理他们,自然,也没法追究那称呼的事儿了。
景奕心情大好,难得良心一次,给阿元夹了一筷子菜,聊表父慈子孝的好氛围。
晚膳过后,景奕把阿元轰走去做晚课,侍女们进来收拾了桌子,偌大的膳厅里便又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苏三还因为刚才饭桌上的事情有些生气,闷闷地拿巾帕擦了擦嘴,抬脚要往外边走,“告辞,小人也要去书房写字了,王爷自己呆着吧。”
他要走,却有人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景奕见好就收,不再欺负他,轻声**道:“不想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了?”
苏三心里一动,本来不想让景奕得逞的,可心就是好奇,心里痒痒,觉得不要这个礼的话又太吃亏了,好歹是自己拿身子换回来的。
于是便勉为其难的转过身,纠结道:“那,那我看看再走吧,要是不好我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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