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孟凡突然想起，大国和自己约了在五点吃饭，应该早就过了时间。孟凡忙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为六点二十三分，还有六七个未接电话。

从四点半开始，每过十几分钟，大国就打了一个电话，那时候自己正沉浸在控制电器的兴奋之中，对手机的响声没有一丁点的察觉。

对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手机呢？孟凡盯着手机屏幕，心中暗想，给大国回个电话吧。

手机立刻自动拨号，屏幕上显示——呼叫中，而呼叫的对象正是大国。

孟凡笑了，不再有初始的激动，是真正会心的笑了。

这种对电器的控制，真的能够达到随心所欲，没有丝毫困难的阻碍。

“喂，小凡，你小子怎么不接电话？”电话接通了，听筒中传来了大国有些恼怒的声音。

说是恼怒，更多的却是焦急。

孟凡沉默，心中一阵感动。自己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之爱，在孤儿院长大，父母的样貌早已模糊，儿时在父母膝下嬉戏玩耍的情景也在梦中变得迷幻虚假。只有大国、耗子和眼镜这样的好朋友，却是异常的真实。

“我们在学校外面的老北京涮羊肉，你快点来！”

孟凡忙应了两声，小跑着向学校的方向奔去。

三人在那里已经等了很久了，耗子和眼镜见孟凡苏醒皆是开心异常。一顿涮羊肉自助餐，每位三十八块，四个人吃的昏天黑地，羊肉卷一盘接一盘的被消灭，可怜的老板眉头紧皱，没一点奈何。

这样的自助餐，老板主要是依靠酒水赚钱，可是四个人没一人喝酒，大国说喝酒伤身，耗子说喝酒影响功能，眼镜说喝酒昏脑，至于孟凡，则是可怜的酒精过敏，一口啤酒下去，脸就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如此一来，那老板自然是不容易在他们身上赚到钱了。

两个小时过后，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饭馆关门，四个人终于悠闲自得的踱出了饭馆，向学校大门走去。

学校门口，孟凡停住了脚，对眼镜说：“眼镜，我住院这几天你花了不少钱吧。”

眼镜推了推鼻梁上的大眼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多少，孟凡你别放在心上。何况，我又不缺钱。”

孟凡摇了摇头，说：“这钱我一定还给你，不过，现在我还需要一些钱，如果你有，能不能借给我一点？”

“恩？”眼镜有些惊讶。

不止是眼镜，大国和耗子也是一脸错愕的表情，看孟凡的表情好像奥特曼看见了小怪兽一样。

孟凡喜欢赌，尤其钟爱赌博机，这点大国三人都十分清楚。但是，在一年多来，孟凡即使在游戏厅输光了所有的钱，每天可怜兮兮的啃方便面，也没向三人借过一分钱。

一次也没有！

“好，你需要多少，一千够吗？”眼镜没有问原因，掏出钱包，数了数，“我现在只有一千现金，不过不够我再去取。”

“够了。”孟凡点了点头，接过了眼镜手中的十张百元大钞，“我需要的，不过是一点本钱。”

“你要去游戏厅？”三人更惊讶了。

借钱去赌钱，根本就不像孟凡的性格。不过今天，孟凡信心十足，他环视三人，笑着说：“是的！不过，我还想要眼镜你帮我个忙，你回寝室以后，在电脑上帮我查查整个长春有多少家游戏厅，以及这些游戏厅的位置。”

网上能不能查到游戏厅的位置，孟凡并不知道，不过内事问百度，外事问谷歌，网络的世界资料齐全，某个闲的无聊的家伙把游戏厅的位置画成地图挂到网上也是有可能的。

眼镜疑惑的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小凡，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等下我和你一起去吧！”大国表情凝重的看着孟凡说。

“我也去。”耗子也抢着说。

其实大国对赌钱一点兴趣也没有，孟凡心里很清楚，大国之所以想和自己一起去，完全是因为担心自己。

赌博机也是电子仪器的一种，既然自己能够控制所有的电器，应该也能让赌博机听命于自己。此时孟凡想要做的，就是验证自己的想法，而这个假设，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几率是成立的。

心，又莫名的狂跳了起来。

又过了一分钟，分工完毕，大国和耗子跟孟凡去游戏厅，而眼镜则回去寝室帮孟凡查询长春市游戏厅的分布。

这些赌博性质的游戏厅基本上都是通宵营业的，晚上，游戏厅的窗户和门缝用棉絮围得严严实实，在外看不出一丝光亮，内部却亮如白昼，非常热闹。

孟凡带二人到达常去的那家游戏厅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了，这里较白天冷清了许多，几十台小型老虎机，只坐了四五个人。而那八九台奔驰宝马、飞禽走兽、狮子兔子之类的大型赌博机，也只有两台坐满了人，其他几台只有零星的两三个人在玩，有两台更是完全闲置。

耗子交过喜欢赌博机的女朋友，因此对这里并不陌生，而大国却是第一次来，左张右望，显得十分新奇。

赌博机吃高分吐低分的程序设定，在超越物理规则的能力作用下，还适用吗？

孟凡心中一笑，答案应该很简单吧！

“哟，小凡，你又来啦？”那个李哥也在，看他满面春风的表情，应该是赢了钱。

孟凡没理他，带着大国和耗子来到一台完全没人玩的机器坐下，招呼保安上分。

飞禽走兽机，同样可供八人同时玩，一共有九种灯，五种赔率，分别为4倍的兔子，4倍的燕子，8倍的猴子，8倍的鸽子，12倍的熊猫，12倍的凤凰，24倍的狮子，24倍的老鹰，以及最高赔率的40倍的大白鲨。

这种机器，赔率比奔驰宝马机低，但是胜在只有九种灯，一些人认为比较好选择，而且最高压分为1000分，即使压满了最低赔率的兔子，一把也能赢三百块钱，输赢较大，因此平时玩的人也不在少数。

“八门，一门上一千分！”孟凡拿出八百块钱，甩给了保安。

保安有些惊异，连情况也不看，就要一人包满八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少见。他寒暄了几句，边说些恭喜发财之类的话边快速的在八门各上了一千分，而后站在一边看热闹，表情上颇有些看人输钱后幸灾乐祸的味道。

“小凡，你这么玩岂不是一会就输光了？”大国什么也不懂，耗子却是了解的，他有些着急，开始劝孟凡。

“耗子，你帮我看四门，各按五百分的狮子。”孟凡看向耗子，说的十分坚定。

八门，各压五百分，一共是四千分，也就是四百块钱。耗子一愣，终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到孟凡对面，在孟凡对面的四门上各压了五百分的狮子。

孟凡也在自己周围的四门上各压了五百分的狮子，而后双手撑在机器的台子上，盯着中间的彩灯圆盘，心中默默地说：如果你听从我的命令，这一把就给我出24倍的狮子。

孟凡刚刚想完，留给玩家压分的三十秒时间开始从5倒数。

5、4、3、2、1……

亮灯开始顺着圆盘快速转动，孟凡紧张的盯着那灯，心狂跳不止。

一边的保安表情戏谑，似乎认定了孟凡的失败。

给我停在狮子上！孟凡心中大喊。

“狮子，走兽。”亮灯稳稳地停在狮子标志上，清脆的女声传出，也印证了孟凡的猜想。

果然……果然，我能够控制这台机器，孟凡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每一门都中了一万两千分，却为能力带来的这种莫大好处欣喜激动不已。

“小凡，咱们中啦！”耗子高兴地跳了起来。

每门一万两千分，也就是一千二百块钱，八门一共九千六百块，除去成本四百，这把共赢了九千二百。

短短几十秒钟而已，收入九千二百块，一本万利。

“下分，每门下一万分！”孟凡沉声说。

保安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听从孟凡的话，每门下掉一万分，并到前台点了八千块钱给孟凡。

大国有些懵懂，见保安给了孟凡一沓钱，虽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猜到是孟凡赢了钱，显得很兴奋，他低声说：“小凡，咱们该走了吧！”

孟凡摇了摇头。

还早呢，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耗子，大白鲨，压满！”孟凡再次吩咐耗子。

大白鲨，四十倍，在出大白鲨之前，所有的彩灯乱闪，场面蔚为壮观。

八门大白鲨，全部压满一千分，台面上还剩余一千五百分，孟凡为了减轻别人的怀疑，让耗子把这一千五百分胡乱的压到了低倍的兔子和燕子上。

这一次，大白鲨！

在机器面前，孟凡的命令不容置疑。

秒数倒数刚刚结束，所有彩灯闪耀，音乐轻快悦耳，正是出大白鲨的预兆……

大白鲨，四十倍，这一局过后，每一门都得到四万分，合计四千块钱，八门一共三万二千块。

“下分，全部下完！”孟凡招呼保安说。

保安愣住了，从这个场子引进飞禽走兽机开始，整整一年半的时间，从来没有同时出过八门满注的大白鲨。

这，还是第一次。

玩其他机器的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李哥酸溜溜的说：“小凡，你真牛。”

“下分吧！”孟凡没理他，继续提醒保安。

保安反应过来，忙跑去前台，捣鼓了半天，终于拿了三叠多整整齐齐的百元钞回来，交到孟凡手里。

刚才保安取钱的时候，孟凡分明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打了一个电话，显然是在呼叫机器的程序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朗声说：“哎呀，今天运气真好，差不多了，大国、耗子，走。”

“再玩会呗，你运气这么好。”李哥不失时机的劝道。

“就是，这运气，几年也遇不到一回……”其他玩家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久赌必输，尤其是游戏厅的赌博机。因此，但凡在赌场或者游戏厅劝你继续玩的，都是希望你输的人。这个道理孟凡十分清楚。

“不了，不了，明天再来。”孟凡心中虽然鄙视，脸上却挂满了笑容，招呼着大国和耗子就走了出去。

“小凡，咋赢了这么多？”过了几分钟，三人走到大街上，大国虽然兴奋，却依旧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凡，你小子行啊，你怎么知道要出大白鲨的呢？”耗子也很不理解。

“直觉！”孟凡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说的斩钉截铁。

“靠！”

“靠！”

凉风瑟瑟，晚上十点半，大街上显得有些空旷，昏暗的路灯为白雪镀上了一层迷蒙的黄光。孟凡怀里揣着轻而易举得来的四万块钱，心情愉悦的和大国与耗子说说笑笑，向学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