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阵
张南哲告诉齐茗他要回b市一段时间,族里有些事情要处理。齐茗知道张南哲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离开医院,过一周左右才回来。
下午齐茗就回了宿舍。没想到几天没住就有点陌生的感觉。把床单和被套拆下来,放到楼道尽头的自动洗衣机里面,再把宿舍好好收拾了一下,忙完之后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在宿舍煮了面,尝了两口,居然就吃不下了。
整个人都感觉精疲力竭,被车子碾过一样,快散架了。
齐茗躺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空****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比以往二十多年发生的还多,以前的平静一下子被打破了,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周桂芳那件案子最后怎么处理的,那个跑掉的老头会不会继续炼鬼,那个出现两次又突然不见的黑影是什么,自己和哲哥的关系到底要怎么处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事情?
窗外已经彻底黑暗下来,一棵高大粗壮的梧桐树正好长在窗口,遮蔽了月亮以及绝大多数的月光。好像今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寂幽暗。
齐茗起床洗了一把脸,眼睛有些干涩,很不舒服。把屋里的灯关掉,把整个人都埋进棉被里。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不喜欢太亮。好像只有黑暗和静谧能让他内心安宁。
夜晚就是应该由黑暗来保卫,保卫一切属于黑暗的存在。
或许是这般死寂的氛围,让齐茗心里更加寂寥的,荒芜一片。明明已经死寂的心,仿佛因为张南哲的出现有了期待和幻想,那个人让他莫名的信任和依赖,却又因为这样的感情而慌乱和不安。
黑暗里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心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如饥饿的野兽觅食一般,迫不及待地想吞噬掉所有接近的生物,只是希望能把自己填满,心就不会这般难受。用什么才能把自己填满,怎样才能摆脱这样令人慌张的空洞和寂寞?
突然觉得有些冷,明明还是八月,白天的时候阳光极好。齐茗紧紧的缩成一团,头探出棉被,看着窗外梧桐叶浮动的暗影,整个世界没有一丝声音。心底承载压抑情绪的堡垒顷刻间轰然崩塌,负面的,黑暗的,绝望的,最恐惧的,被无限的放大,放大,扩散到整个灵魂空间。
头变得昏昏沉沉,窗外浮动的暗影似乎顺着窗棱正朝他游来,丝丝缕缕,纠纠绕绕,缠绵出压抑的阴黑,暗影的触须向齐茗一点一点的接近。他没有办法后退,没有办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黑色一圈一圈把他包裹,绝望地形成蚕茧。
有鬼!
鬼压床么?
话说人有三把火,分别在双肩和头顶,晚上入睡后,阳火会暗淡,这时容易被鬼怪乘虚而入。要破解鬼压床也十分容易,那就是在心里冲着鬼怪发火,越生气,火气越旺盛,越容易驱逐邪气。
于是,齐茗在心里大声叫骂着,希望这种被禁锢的阴冷感赶快消失。过了好一会儿,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以前有人遇到鬼压床,这个方法明明很有用的。
此时,齐茗只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不能动,挣扎不得,最后连思考都渐渐失去了,慢慢的感受着冰冷和窒息的蚕食。
而那些不断侵入的黑色影子,渐渐凝结成畸形的,血肉模糊的形体,入目都是刺目的鲜红,压抑的黑暗。桀桀阴冷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房间里,叫嚣的、哭闹的、撕咬的,哀嚎的声音,凄厉尖锐绵长不绝。
瞬息,齐茗仿佛置身于古老的战场,残霞漫天,血阳西斜。满地皆是残肢断臂,孤头残身,染血的战甲,惨死的战马,痛苦狰狞的表情,亦或是面目全非的肢体,凝固的暗红色血液,亦或是还在汩汩流淌的鲜血,砍卷的大刀,插在胸口的缨枪,折断的戟矛,迎风展动的战旗。横七竖八,杂乱无章,整整绵延一公里的战场,耳边似乎还回**着惨烈的叫喊声,那般凄厉寒碜,恐惧绝望,回放着战场当时的情形,告诉我这里刚刚才发生了一场残酷的大战,这是一个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战场。从那些破碎不堪的战衣,勉强可以看出是两军交战,而不是胜利者一面倒的屠杀。可是为什么这里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几乎都是被砍得四分五裂的头颅躯干四肢,两军交战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局,难道还有第三方人马?
那些幸存的人去了哪里?
战场猎猎寒风卷起一阵一阵阴寒腥臭的怨气,让齐茗禁不住发抖。
他穿越了?
绝对没有!齐茗此刻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幻境中。至于怎么进入的幻境他却不太知道。是触发了某个时间和空间的界点么?
幻境就如同人们常说的鬼打墙,让人迷了眼,走不出去。只是它比鬼打墙的境界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不是一泡尿能解决的。幻境是用来囚禁灵魂的,里面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真实的,在这里死掉了,就永远飞灰湮灭了,这般传说中的东西居然又被他遇上了。
看来真是倒霉到极点了。齐茗决定,如果能活着出去,他一定给自己摆一个改运的风水阵。
为什么说又呢,因为他以前就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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