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简宁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颤抖地推开许墨言,然后反锁房门。
他情绪波动很大,许墨言担心他有事,眼神示意旁边的保镖去找医生。
孩子这事,对简宁打击非常大,这几日许家都沉浸在低沉的氛围中。
简宁在京城只有肖然这么一个朋友,许墨言恳求他好好地开导简宁。
之前他就有产前抑郁症的倾向,他本来想忍着不把孩子这个件事告诉简宁,但是他既然发现了,就长痛不如短痛,趁早从这件事情里走出来。
肖然冷不丁地嘲讽了他一两句:“怎么着,现在知道着急了?”“以前不是挺豪横的吗?”“他是我兄弟,我自然也着急,但是你这段时间最好少出现在他面前,小心他咬死你。”
要是换作以前,肖然哪里敢这么嚣张啊?现在跟着温泽川,才敢挺起胸膛跟他拍板。
但是许墨言的犀利眼神,犹如一把犀利的刀,刀锋见血,下一秒肖然就赶紧闭上了嘴巴。
现在娱乐圈里也是各种爆料飞起,老明星包小三被正妻抓奸,一大帮明星偷税被严查,还有某某剧某某电影都涉嫌抄xi,拒不认罪,还派人去威胁原作者,被人爆了出来……
一大堆的烂新闻里,也包括了这个新起之秀赵琳琳。
听闻是精神状态很差,出国治疗去了,但是之前被爆出来的很多料都是真的,比如说她是小三,比如说她家庭殷实,却是养女,之前还勾引过她大哥,在国外留学也不老实等…
留下一大片唏嘘。
肖然把赵琳琳的事情都跟简宁说了说,她已经被人送进监狱了,只是对外保密而已。
而那个她经纪人和那个赵珂都试图去保她,被许墨言的人压了回去。
现在赵琳琳可是在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简宁显然对这些没有半点反应,无论那个女人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的孩子都回不来了。
而且他每晚的睡眠质量很差,经常会梦到有孩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哭,吓得他一直不停地颤抖,爸爸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没能让你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而门外的保镖发觉了这异常的举动,如实告知许墨言后,许墨言又匆忙地赶到医院,那个人瑟瑟发抖地蹲在床的角落里,嘴里喃喃自语着:“对不起。”
“简宁!”
许墨言把人心疼地拥进怀里,眼圈不禁红了起来,简宁,我该拿你怎么办?
简宁抬起头,眼里的泪无可避免的滚了满脸,冰冷,苦涩,委屈,还有,悲凉!
“许墨言,你听到了?孩子来找我了,他来找我了,他说我狠心,说我恶毒,不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许墨言闻言,眼里染上一种深沉的痛楚,表情透出了几分绝望,几分狠戾。
“这不是你的错,他不该来找你,他应该来找我。”
“是啊,你怎么就不来找你呢?你说为什么,我从头到尾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的孩子?”
许墨言意识到,他的情绪波动太严重了,再这么下去,他怕…
当机立断安排了心理医生去辅导简宁,可是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痛苦中,他完全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封闭了起来。
没有人能走得进去。
肖然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不管肖然说什么,他都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不说话,就是傻傻地望着天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肖然自然也是担心简宁心理健康这个问题,医生却告诉他们:幻听幻觉,交流障碍这都是抑郁症和初期精神癔症的表现。
只有两个处理方法:一把人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二把人带回家好吃好喝地照顾着,让他开心起来,让他走出那个阴影,否则他很有可能会崩溃掉而导致精神失常。
肖然当然想把人往他家里带的,但是许墨言作为他的丈夫,自然而然不会答应的。
现在许家人都被明令禁止出现在简宁面前,生怕会让他受到刺激。
出院那天,天空飘着毛毛细雨。
简宁眼神空洞没有聚焦,任凭许墨言把他带去哪里,到家后,阿梅出来迎接他,都禁不住心疼起来,简宁太瘦了,脸色惨白,没有血色。
许墨言嘱咐她一定要寸步不离地照顾好简宁,而且厨房里的菜刀尖锐之类的东西全部都要藏好。
阿梅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阿梅一个人照顾简宁不放心,他另外安排了家里的一位老管家前来一同照顾他。
家里四处装了监控,门外有保镖把守,就连窗户都被安上了防护网。
现在公司他也不去了,每天都是家里和医院两头跑,一来一去,就短短几日,许墨言也廋了不少。
这天,许墨言抱着简宁去了后花园,这是他为他新建的一个玻璃花房,里面栽种了各种各样漂亮的花朵,这个玻璃花房的外体好像是玻璃样的材料,那些材料在初春的朝阳下竟然有一些金灿灿的光点,这样极致梦幻的场景是非常吸引人的,这玻璃样的材料内是中空的,里面有水样的物质在缓缓流动,其中还有一些金絮随着水流而上下漂浮。
他带着他往里走,不由地上前推开玻璃花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最先是波斯菊,紫色的波斯菊绚丽夺目,白色带着干净纯洁,橘黄色显得温婉可人,粉红色则是粉嫩可怜……
他不知道简宁会不会喜欢,但是他可以尝试变换花样地让他开心。
但是现在看来,简宁眼里没有半点起伏变化,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根本不够了解简宁。
说实话,以前刚跟简宁一起,只是觉得这个男孩好看又听话,在一起挺开心的,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愿意宠着他。
但是对于生活上的爱好,他还真不了解简宁,回想起来,只有简宁貌似记住了他所有的爱好习惯。
“喜欢吗?”许墨言轻声地问。
没人回应他。
但是许墨言把人拉到玻璃花房里的钢琴前,两个人坐在一起,许墨言手指搭在琴键上,侧过头望了简宁一眼,才弾起曲子来…
…
许墨言还在医院里守着手术室,结果阿梅打来电话,“简先生他一直在哭,他……他刚才打碎了一个花瓶,他手里拽着一块玻璃,他想要……”
自杀!
这个想法在许墨言里像炸开了一样,轰得他头眼昏花。
他收拾好情绪往家里赶。
到家后,简宁还在哭。
他怀里抱着他给孩子织好的围巾,整个人都跌坐在阳台上。抱着围巾大哭,浑身都颤抖着,哭声传出很远,也让悲伤传遍整个房间。
简宁身子一直都在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恐惧,亦或者是恨意。简宁发着抖,他控制不住的大喊大叫,“你们都滚,都滚!都滚出去!
保镖从侧面绕过去,以备无患,如果他早已从阳台上跳下去的话,他有机会可以去救他。
“简宁,你听话,先进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许墨言注意到简宁的右手渗出来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让他内心慌乱了起来。
可是沉浸在悲伤里一直走不出来的简宁,他恨透了许墨言,恨透了赵琳琳,他失去的孩子谁能赔给他?
许墨言快速跑上去紧紧把人抱住,往屋里走。
因为他的情绪太激动,只好安排管家给他喝了安眠药。
屋子里这才安静了起来。
李管家是许家忠心耿耿的老仆人,看到这一幕后,下楼去往老宅打了一个电话。
许墨言没有告诉简宁的是,其实孩子还活着,只是因为早产,他身上问题很多,最重要的还是宫内缺血缺氧,肺部病严重,已经经历过了两次抢救手术,现在仍然没有度过危险期。
所以许墨言不敢讲,他怕给了简宁希望,然后又给了他失望。
他只能等,等孩子的结果尘埃落定的那一天,他才能真正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简宁。
可是望着这个悲愤痛苦的人,他心脏揪得发紧。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
许墨言不敢大意,生怕他怀里的这个人一个不注意就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但是连续几日的劳累奔波,许墨言也实在支撑不住,慢慢地睡着了过去。
睡到半夜醒来时,他忽感头重脚轻,应该又是感冒了,他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忽地他反应过来,低眸一看,人不见了!
精神状态立马紧绷了起来,他下床顾不上穿上拖鞋,到处寻找人的踪影。
房子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大家慌忙的四处寻找,直到许墨言打开监控,才发现简宁竟然上了顶楼。
他拔腿往楼上跑。
夜里的风还是很冷,地板冰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起来,冷得许墨言直哆嗦。
可是他顾不上太多,楼顶的简宁左手持着把小短刀,正把刀抵在手腕处时,“简宁!”
许墨言吓得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呼吸一紧,他颤抖地哄道:“简宁,我错了,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失去了孩子,你放下刀好不好?你不是想要报仇吗?我就站在这里,你过来杀我!”
简宁红着的眼泪一直在掉,他拼命摇头,不想要再听这个人说话了,他很讨厌,他很狠心。
“你先过来好不好?”
简宁忽然就笑了,“你不是讨厌我吗?我死了你应该开心才对!”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喜欢你的,简宁,我喜欢你!”
可是简宁不信了,失望了太多次,就不会对这个人再抱有一点点希望,“许墨言,是我错了,傻傻地奉上一颗真心,可你不要。”
话完,刀子在他手腕处划开了一条口子,“不要!许墨言绝望的吼声划破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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