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娘!你就别担心了,我在医馆待了这么多年,好歹也算爹的徒弟了,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爹的本事吗?”
柳茉被王氏念得有点头大,赶紧解释道。
“再说了,现在咱们二房手里没钱,做什么都要看上房的眼色,姐都这么大了,没什么新衣服,也没有首饰,大哥也需要好好补补身子,小五也到了该进学的年纪了!他这么聪明,不读书就浪费了!就算暂时有大哥教着,那笔墨纸砚书本之类的也是要钱的……”
更何况她心里还打着分家单过的主意呢,不攒点钱怎么行呢?
柳茉见王氏脸色越来越凝重,赶紧在转移话题。
她一把搂住小五的脖子,笑眯眯的道:“不过呢,既然是为了大家赚钱,那么大家都要出力!等开始做药膏的时候,小五、大姐,你们可都要来帮忙哦!!”
“那我一定要比你们干的都多!!!”小五放下嘴里的肉干,笑眯眯的应道!
柳茉看着小五兴奋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一丝丝喜悦——
虽然这些事情她一个人就可以做好,但是她要养成大家有活儿一起干的习惯,不能像柳老爷子和张氏那样,倾全家之力供养一个人,而接受供养的人,却心安理得,心里没有一丝感激。
这样早晚会出现矛盾的!!
就在二房众人同心协力,憧憬着未来的时候,沈氏正坐在柳海利面前哭哭啼啼的诉说着委屈:“别的不说,从我嫁进你们家门之后,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我上敬着老的,下伺候小的,我还给你生了一儿一女!”
“可是她呢?我都那么奉承她了,却就是看我不顺眼!这大晚上的,竟然让我去翻茅厕,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嫁到你们家,受她的磋磨……”
“你至于的吗?!也没真让你去翻,不就是意思一下吗?”
柳文升最近正在绞尽脑汁的平账,本想回到家里好好清静清静,谁料却被沈氏哭的心烦的不行。
他用手耙着脑袋,烦躁的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她是我娘!我能说什么?再说了,娘那个人脾气虽然不好,但是也不是无理取闹的,肯定是你哪里惹到她了,不然她什么时候这么对过你?”
她这么一说,沈氏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心虚。
随后她抹了一把眼泪,又哭骂道:“我从嫁进来之后,什么时候伺候他不是小心翼翼的?要我说,这一大家子都吃你的、喝你的,却打心眼里没看得起你!你看大嫂也回来了,娘怎么没说让她做饭的事情?还不是因为看你不是个读书人!”
“行了!别叨叨了!!”柳文升揉了揉发疼的脑仁,“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你有个屁的数!!”沈氏怒道,“你看你大哥,人家理直气壮的,张口就是一百两!一百两啊!!那是你多少年的工钱?!当谁家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呢?”
“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咱们苹儿又马上要跟魏家小子定亲了,这嫁妆钱,两家串门子的钱,从哪里出?你这个当爹的想没想过啊!!!”
“哎呀,我知道了,你别墨迹了行不行?!”柳文升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我不墨迹,我不墨迹谁为我们女儿打算?”沈氏着急的道,“之前说好的退婚之后就上门提亲的,可是你看看,这都多长时间了,方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有这事儿?之前媒人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柳文升一听赶紧坐直了身体。
女儿和魏家的婚事可是大事,要是魏昇明那小子这次中了,可是板上钉钉的秀才公了,那自己就是秀才的老丈人!
谁还敢看不起他是个替人买东西跑腿儿的?
“还行!还知道惦记你闺女!”沈氏给了自家男人一记眼刀,难得的没有再继续唠叨。
“之前说的是退婚之后,消停消停,可是这眼看着再过几个月就要秋闱了,万一那魏家小子中了,上赶着贴上去的人家就更多了!咱闺女这边要是有了变数,可怎么办啊?”
柳文升一听,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这秀才丈人的名头倒在其次,主要是自家闺女脸肚/兜都给了那姓魏的小子!
这女儿家的名声可是不能当儿戏的啊。
“要不这样,你明天找杨婆子问问?之前不是她来说的三丫头退婚的事情吗?”
“我也想着问呢啊!可是这种事情本来就有点说不出,空着手怎么上门?”沈氏一脸为难的道,“你娘把家里的银钱看的那么紧,我就是想去,手里也没有银钱啊!!”
“没银钱?之前不是刚给过你吗?这才几天,就有没有了?”柳文升有些疑惑的道。
“你的工钱不是都给上房了吗?给我拿点够干什么的?”沈氏有些愤愤的道。
“你身上这衣衫鞋袜,出门应酬不是钱?四郎上学堂,笔墨纸潘不要钱?咱们闺女大了,胭脂水粉不要钱?还有你那个老妹子,今天硬要走了我一匹缎子!!可怜我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禁不住这一大家子这么多人搜刮啊……”
“要是你的工钱不用交给上房就好了!”
沈氏看着柳文升的脸色,叹了口气。
“疯了你?这话敢乱说嘛?”
柳文升连忙下地捂住了沈氏的嘴,又被她身上隐隐传来的茅厕味道熏得倒退了两步。
他小声训斥道:“你平时口误遮拦也就算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还要自己把着银钱?你这是要分家啊!!你就不怕别人听了在背地里戳我脊梁骨?”
“哎呀,我就是说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沈氏白了自家男人一眼,“我想好了,不管别人怎么折腾,都和咱们没关系,咱闺女的事情是大事,明天我就找个时间去杨婆子家一趟,好好问问那魏家是个什么章程!占了我闺女的便宜,就这么算了可不行!!”
“诶,对了,你去的话好好说,别跟在家一样,想什么说什么,再把人得罪了!”柳文升想起妻子的秉性,不放心的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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