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要是一般男人在柳茉面前做这样的动作,她早就被恶心的一巴掌把人给抽飞了。
偏偏那少年目光澄澈,而且明显就是智力不足的样子,这让柳茉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可怜,竟然不觉得有一丝反感。
于是,她便掀起额前的留海,道:“看吧,只要你不害怕就行。”
留海一掀开,那少年的目光便死死的落在她的脸上。一开始柳茉还以为自己的胎记太过瘆人,把对方给吓着了。
可很快,她发现少年眼中并无一丝害怕的神色,有的只是单纯的好奇和浓浓的不确定。
很快,少年似乎的眼神由怀疑转为恍然,下一秒,他抬起头,对着柳茉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茉茉!!”
柳茉:“???”大兄弟?您哪位?
咱们素不相识你这么喊我是不是有点过于亲切了?
等等!!
柳茉心里一沉,之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十六七岁年纪、家境富裕、看上去还有点智力不足……
眼前这家伙该不会是那个周老爷的儿子周延吧??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在心头浮现,柳茉便听少年道:“茉茉!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延延啊!!”
柳茉:“……”神特喵的延延!!
周家的事情她真是躲都躲不及,怎么上个山还能碰见正主?
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哦……
周延可不管此时此刻柳茉心底有多少羊驼跑过。
确定了眼前的人之后,他一反之前的害怕警惕,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朝柳茉走来:“茉茉,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晚上有好多可怕的叫声,延延昨天晚上都快吓死了!”
柳茉:“……”
你别乱说啊!
明明是我捡到你的,怎么成你捡到我的了?!!
不过,照他这个说法,这个可怜的娃昨天晚上在林子里面过了一宿?
“茉茉,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见柳茉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周延有点不高兴了。
他为了找她都碰到了坏人,还弄得浑身都疼,怎么她看见自己一点都不高兴呢?
“茉茉……”他看着柳茉,可怜兮兮的小声道,“你是不是嫌延延脏,是不是不喜欢延延了……”
柳茉:“!!!”
这位仁兄你不要乱说,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好吗??
可问题是,这位仁兄不但听不见她的心声,八成还听不懂她说话。
眼看着面前的“孩子”扁着嘴,一副只要她说不喜欢,马上就哭给她看的模样,柳茉不得不赶紧举白旗投降。
“我没有不喜欢你,就是……”
她叹了口气:“你看你这个样子,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换件衣服,然后你再慢慢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吧。”
不管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现在人都在自己面前了,总不能丢下不管吧?
撇开道德不谈,要是自己不搭理他,对方坐在地上蹬腿儿哭可怎么办?
一想到比自己高出将近两个头的少年坐在地上蹬着腿,哭的满脸鼻涕眼泪,柳茉就觉得那画面实在是辣眼睛的不行。
算了……还是先把人带回去再说吧。
因为周延腿上有伤,柳茉用随身带的柴刀砍了一截树枝,让他暂时拄着走路。
周延倒是很听话。
自从确定了柳茉的身份之后,对她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简直可以用千依百顺来形容。
就这样,柳茉带着这个捡到的“小尾巴”来到了竹屋里面。
她原本想让周延先自己清理一下,可很快就发现,让他梳个头发竟然把头发全都缠在了一起,自理能力简直低的令人发指!
柳茉无奈,只能亲手接过这项工作。
她挽起袖子,像个老妈子一样,先是帮他清洗了身上的伤口,涂药,然后又给他找了一件齐管家送给柳松、却因为不敢拿回去而留在这里的长衫换上。
都处理好之后,这才把人按在凳子上,给他整理那头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的头发!
说实话,也就是古代人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不好给对方剪发,不然的话,就看这头发乱的这个德行,还不如一刀剪了比较省心!!
不是……谁能告诉她,她柳茉好歹也是一代国手,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个带娃保姆兼梳头小妹的地步的?
老天爷到底是多恨她,才会这么玩她??
眼看着收礼者乱糟糟的一团实在是没法下手,柳茉无奈,只能把自己做的茉莉油拿了出来。
一打开盖子,一股清香好闻的茉莉花味道便传了出来。
周延吸了吸鼻子,发出了“哇”的一声感慨:“好香啊!!茉茉茉茉,这是什么啊?”
柳茉:“……是茉莉油,你头发太乱了,我帮你把它疏通开。”
不是她愿意跟周延废话,实在是她发现这小子就是个货真价实的话痨!
而且还是那种你必须陪他说话,不陪就反手扣给你一顶“你不喜欢延延”的大帽子,分分钟哭给你看的那种!
她实在是扛不住!
反正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那种,身为父母被自家孩子烦到几乎头秃的苦恼!
而周延却体会不到柳茉的心酸,而是一边老老实实的让柳茉给他打理头发,一边好奇的用眼睛去瞟放在一边的茉莉油。
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柳茉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的郁闷——
这茉莉油刚做好没多长时间,本来柳茉是打算用来给自己和王氏、柳芳儿保养头发的,结果自己还没用上一滴,就先便宜眼前这个家伙了!!
一想到这货明明头发又黑又亮,却“抢”自己这个头发干黄的人的茉莉油,柳茉便不由得咬牙切齿!
偏偏这个时候,周延还不知死活的伸长了脖子要看什么东西。
于是,柳茉便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拍上了对方的后脑勺:“坐好,不许乱动!”
随着她这一巴掌下去,周延顿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抬手捂住了脑袋。
那样子不像是被吓到,倒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痛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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