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威名盛，逼降安化蛮

大宋景佑四年七月，安化蛮占领宜州一月之后，朝廷调动广南西路大军征讨宜州，广南西路五万大军，在冯伸己和张怀志等大宋文武官员的率领下，兵分三路，招募当地土著运送粮草，步步进逼宜州。

当冯伸己和张怀志率领平叛大军到达宜州城外百里安营扎寨的时候，隐藏在宜州城中的赵磊，终于等到了他等待已久的机会。

六安楼是宜州城最好的酒楼，富丽堂皇的三层酒楼正对宜州城中穿城而过的都泥江支流河水汇成的城中湖泊，风景迷人的六安楼，一直是宜州权贵接待贵客的不二选择。

六安楼三楼临湖的厢房之中，赵磊一脸平静的坐在一桌酒席旁边，手持官家御赐白玉扇，自斟自饮，等待着贵客的临门。

“已经到了时间了，蒙顶怎么还没有来？单老没有请到他还是故意迟到，自抬身价呢？”赵磊身后的庞柏，已经等的满头大汗，不时看着窗外六安楼大门的方向，抱怨着对赵磊说道。

“凭单老的身份，见到蒙顶不难，只要见到蒙顶，单老自会有办法将蒙顶请到这里来，现在宜州危在旦夕，蒙顶想靠什么自抬身价，要知道当日宜州一战，安化蛮损失了将近一万五千人，现在宜州叛军已经不足万人，蒙顶巴不得赶快和大宋议和，所以根本不可能自抬身价，唯一地解释就是。有意外情况生了。”和庞柏并排站在赵磊身后的苏洵，沉吟一会，沉声对赵磊说道。

“意外！”赵磊眼睛一凝，马上转动手中酒杯，开始沉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蒙顶将这件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大事耽搁下来。

“糟了，我们能够看出蒙顶准备投降的事情。别人岂能看不出来，如果有人和我们心思一样，准备提前劝降蒙顶，争夺这场大功劳，那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到头来一场空了。”庞柏听到苏洵的话，顺着苏洵话中意思，很快想到能让蒙顶爽约的事情，恐怕只有另外有人赶在赵磊前面劝降蒙顶了。所以马上惊讶提醒赵磊说道。

蒙顶！安化蛮，劝降！赵磊越想越觉得熟悉。仿佛这些事情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到底是什么时期，竟然被赵磊遗忘了呢！

就在赵磊低头沉思，苦苦回忆地时候，不停朝窗外看的庞柏。终于看到花甲举人单文忠带着几个高大安化蛮以及一老一中两个书生打扮的文士走进六安楼。

……

赵磊静静的等待在厢房之中，听到脚步声渐近，他放下酒杯抬眼朝大门看去，就在这时，厢房大门突然被推开。单文忠举步而入，跟在他后面的，是五位身材高大健壮的安化蛮将领。当中一人，身材彪悍魁梧，腰间跨着一把马刀，方脸短须，年约四旬，眼神中充满着被压抑的野心和谨慎。

赵磊看着走进厢房的几位叛军将领，一眼认出当中之人就是安化蛮的领蒙顶，不过蒙顶眼神中压抑的野心让赵磊心中十分意外，他没有想到身为安化蛮领地蒙顶。居然是个不甘于平凡的枭雄之辈，这种人，会真心投降大宋吗！想想安化蛮从第一次叛乱被大宋赦免之后，未来大宋当政的数百年时间里，一直叛乱不断，后来更因为得罪蒙古人被蒙古铁骑踏平整个部落。

想到这里，赵磊再考虑到事情可能出现的变化，他决定改变计划，将计划中怀柔劝降改为强硬劝降。

砰！赵磊看着走进来的蒙顶，手掌用力地一拍桌子，怒声对蒙顶说道：“安化蛮领蒙顶！你可知罪？”

赵磊突然而来的变化让苏洵和庞柏都一头雾水，更别说单文忠还有蒙顶等安化蛮将领，就是跟在蒙顶身后刚刚踏入厢房的一老一中两位文人，看到赵磊如此神情也是大吃一惊。

安化蛮领蒙顶，被赵磊突然而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微微一愣之后，回过神来的他，恶狠狠看着赵磊地眼神之中杀机必露，盈然的杀机却一闪而过，又被他深深埋藏起来，而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蒙顶杀机必露的眼神他身后地人没有看到，但是赵磊身后的苏洵和庞柏都清楚的看在眼里，这时他们才现蒙顶根本不是善良之辈，如此枭雄人物，如果怀柔招降他，说不定日后就会出现西夏元昊那般情况，两人同时想到赵磊的突然变化的原因，同时也为赵磊的急智佩服万分。

“您是朝廷那位大人？”蒙顶装作很无辜的对赵磊低声下气的问道，如果他不是从单文忠那里听到赵磊尊贵的身份，他也不会带了两位从梧州来地朝廷使者过来见赵磊，但是赵磊的下马威让蒙顶措手不及，只能装糊涂询问赵磊的身份，事实上蒙顶只从单文忠那里打听到赵磊身份尊贵，比张怀志和冯伸己官阶都要高，但具体的身份蒙顶确实不知。

“本官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罪人蒙顶你是否认识到你的罪行！”赵磊大义凛然的看着蒙顶大喝说道。

赵磊一口一个罪人终于让蒙顶忍不住怒声反驳说道：“蒙某何罪之有！就是有，也是官逼民反，今年我们部落歉收，朝廷居然加了我们一倍的税收，本来就不够吃的粮食，交了税之后，让我们部落的人都饿死啊！就是有罪，也是朝廷的过错，朝廷的罪比我更大！”

“住口，信口狡辩，朝廷重来就没有加过你们部落的农税，不过宜州贪官污吏的私自动作，为何要将罪名扣在朝廷头上。而且那些贪官已经被你们打死，你们为何又前来攻打宜州！本官问你，到现在为止，你们部落可曾饿死一人？”赵磊怒视蒙顶大声质问说道。

“我们部落虽然不曾饿死一人，在这宜州城下，却战死八千人！”蒙顶手掌已经握在刀柄之上。只待一言不合，就干掉赵磊这个来历不明地朝廷官员，然后出城投降冯伸己。

“罪人蒙顶！你居然还如此执迷不悟，如果不是你私心作祟，安化蛮为何前来攻打宜州，宜州百姓可曾欺压于你们部落，如果不是你私心作祟，安化蛮八千子弟为何会死在宜州城下，如果不是你私心作祟，宜州百姓何苦逃往数百里。一路之上更是累死上千人，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举兵攻打宜州，还是自己部落八千子弟，更害死大宋近万战士和数千百姓。罪人蒙顶，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敢说你没罪吗！”赵磊抓住蒙顶刚才的话把，直接将安化蛮战死八千人的责任扣在他头上，大义凛然的对着蒙顶怒吼说道。

赵磊这番话骂得蒙顶眼前黑。但这番话偏偏都是实话，如果蒙顶不是有私心想利用越李朝和大宋地恩怨壮大他自己的势力，那里有攻打宜州。损失惨重的情况出现，所以被赵磊骂得想吐血，蒙顶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就是他身后的几位安化蛮将领，听到赵磊的话之后，看着蒙顶的眼神已经出现怀疑和抱怨的神情。

“我只不过受到越李朝的蒙蔽，以为大宋朝廷会对部落赶尽杀绝，所以才起兵反抗，谁知拿下宜州才知道受骗。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动宜州任何东西，一直等待着投降朝廷的机会！”蒙顶看到身后同族将领的怀疑和抱怨地目光，连忙对赵磊以及身后族人解释说道。

到蒙顶语气开始软化，赵磊知道不能逼的太紧，万一将蒙顶逼到拔刀的时候，到时劝降夺功计划就会成为泡影了。

“本官正是知道安化蛮是受到越李朝的挑衅和蒙蔽，才会和朝廷交恶，所以才来到这里劝说蒙领改过从善，只要蒙领能够放下武器投降，本官可以保证朝廷既往不咎，不过蒙领从越李朝那里得到的东西，需要全部上缴朝廷！”赵磊用越李朝当椅子，开始给蒙顶台阶下。

赵磊所说地条件可没有蒙顶身后两位梧州使者的条件好，要知道蒙顶身后两位梧州使者只要求安化蛮投降，可没有准备要回越李朝的那些支援，如果没有越李朝支援的这些军用物资，安化蛮这次攻打宜州岂不是白死那么多人了，而蒙顶从越李朝那里得到的金银美女，岂不是也要上缴。

赵磊看着安化蛮领蒙顶迟疑不甘地神情，知道想要蒙顶同意这些条件投降，没有强硬的态度很难实现，马上冷笑对蒙顶冷厉说道；“蒙领想清楚了，两万盔甲兵器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大宋可是有严令禁止民间拥有这些武器，况且还有两万之多，放着这么多兵器，安化蛮就算不造反，恐怕朝廷也不会放过你们，本官已经双手沾满鲜血，曾经亲手灭亡一个羌人部落，再灭掉一个安化蛮部落，本官也不会嫌多！”

灭掉一个羌人部落！赵磊地话刚刚落地，安化蛮领蒙顶脸色一变，手掌再次握在刀柄上，就是他身后的安化蛮将领，也同样一脸恐惧的看着赵磊，手掌纷纷紧握武器。

“你是赵磊赵三绝！火烧马岭寨，一把火烧死马岭寨几万羌人的赵三绝！”安化蛮领蒙顶听到赵磊的话，脸色青的恐惧看着赵磊，紧握手中刀柄颤抖说道。

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大名居然从北方传到南方来了，看样子蒙顶他们还很清楚我在庆州的战绩，而且还很怕！怕就好办了。赵磊心中冷笑的想到。

着蒙顶眼中恐惧而跃跃欲试的杀机，赵磊冷冷一笑说道：“本官正是赵磊！本官敢进来宜州城，就有把握杀出去，区区几千安化蛮，恐怕还比不上西夏和羌人那些百战雄兵吧！

现在你们有两条路，要不按照本官地条件投降，要不让本官试试安化蛮的战斗力，要知道本官一项最擅长投毒放火，而你们安化蛮居住的地方正好林森水茂，也许本官是时候证明一下本官名扬天下的另一绝了。”

听到赵磊的话，蒙顶和他身后的安化蛮将领更是恐惧，他们都知道赵磊解决了虏疮危害，安化蛮部落很多人都是种了赵磊明的痘苗才挺过几次虏疮的蔓延，同时也清楚赵磊在庆州的残暴名声，几万人的马岭寨说烧就烧了，现在庆州羌人听到赵磊的名字还可止小儿啼哭，他们这些地处西南的少数民族之间也流传着赵磊凶残的威名，如今知道赵磊居然来了宜州，蒙顶和他身后的安化蛮将领同样恐惧赵磊的威名，更害怕他们的部落步上马岭寨的后尘。

“我们投降！”蒙顶脸色变幻不定，看着赵磊丝毫不惧的神情，最后感叹一声放开紧握刀柄的手掌，对赵磊惨然说道。

听到蒙顶的话，赵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的弧线，桌子下握着冲锋枪的手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