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要靠你,给我解出一条活路。”
回屋以后, 米觅迫不及待地迎上来,却支支吾吾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钟齐清楚她想说什么, 无非是钱军死亡之后她收到的角色分是怎么回事。
他们对钱军下手, 虽然是明面上的事儿,但尽量还是在出本以后商讨会比较妥当。
他给了米觅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安抚后,和白承一起坐去沙发。
张丽莉, 这间安全屋的女主人,大概有四十出头,身材臃肿,眼角微微上挑, 面向看着很凶, 像极了钟齐大学里那个成天拉着脸的灭绝师太,又名教导主任。
她脸绷得死紧, 见钟齐和白承平安归来也没有松缓。目光在两个衣冠整洁的年轻人身上来回扫视。
在他们回来之前, 她一直借助窗口细缝探视窗外的局势,自然将白承与女鬼对峙的诡异画面尽收眼底,于是她开头第一句就问:“你跟女鬼有什么关系?”
钟齐先前和张丽莉交涉的时候大致说过剧情,米觅和季秋在屋里也说了很多事儿, 但张丽莉还是要问。
女鬼给予白承的特殊待遇, 注定会让他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
这可以理解为系统的一种挑拨手段, 并不高明,却很实用。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凭什么你的任务和人设搞特别?
有时候米觅自己思考的时候也会想,若不是她提前就知道白承和钟齐是名列前茅的大佬, 会被系统针对, 恐怕现在也会产生一样的怀疑。
白承神情淡漠地又说了一遍当时对钱军说过的话, 解释自己不过是其他人设。
也就是他脾气好有礼貌,换做钟齐,估计话都不想多说。
因钟齐的策略,季秋又勉强躲过一日,对钟齐的信任度有所提升,尽管他还是很讨厌钟齐破门而入的暴力行为,但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冲了。
他这回问道:“你们这趟有什么多的收获吗?”
没等钟齐回话,白承抢先回道:“没有。”
这倒叫钟齐有几分意外,他眉头微微挑起,没去拆穿承哥。
毕竟有没有对其他人而言真就无所谓,就算他们知道了对钟齐白承的任务也没有助力。
季秋着急了,又问道:“真的不能出去吗?”
“如果你抱有怀疑,就不要再问我们,自己去尝试吧。”白承语气还是很平和,但内容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
多说无用,考核靠自己,无论什么结果,都必须本人承担。
季秋一听这话,立马就老实了。
嘴上嚷嚷着不信,但真叫他去当小白鼠,那肯定是不乐意的,毕竟这事儿迈错一步就是个死。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僵硬。白承起身去洗了把脸,米觅不知怎的,也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白承手掬着一捧清水,往脸上泼洗,就光凭这简单粗暴毫无耐心的洗脸方式,叫米觅越发确定自己的想法。
洗手间门口,米觅压低声音询问:“是不是钟齐有什么麻烦?”
这会儿白承身子微微前倾,两只手臂撑在洗手台边缘,眼睛睁不开,面上水珠滴滴答答砸落。
气氛居然比刚才还冷。
米觅连忙抽了几张干净的纸递给白承,好一会儿,白承擦干脸,才睁开眼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说话。
他脸上看不出其他情绪,至少米觅看不出来。
白承长长的睫毛下还坠着一颗细微的水珠,他不露痕迹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米觅组了一下词,说道:“你好像心情不太好。虽然我们认识不多,但你平时给我的感觉就像个观世音,虽然不到普度众生那么夸张,但是能帮就帮。而且……你情绪管理特别好,不爱生气,但遇到钟齐就不一样了。”
“你管他,凶他,宠他,会因他生气,你在他面前……更像个人。”
她理所当然地判断:“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钟齐遇到了麻烦?”
白承没想到米觅对情绪感知这么敏锐,但换个方面想,这就是米觅的过人之处。他努力掩饰自己的焦躁,笑了一下,在米觅看着却笑得很勉强。
他道:“别瞎猜了,先把你和贝贝送出再说。”
看来是真的不愿意说,米觅便换了个话题:“对了,我,我想向你们道歉。我之前误会你们人性次……”
“没什么好道歉的,米觅。现在时局不同,你可以对伙伴抱有信心,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角色分可不可以从队友身上获得呢。”
闯过那么多副本,从开始走到现在,却还用社会道德的标准去衡量所有人,这已经不适用了。
在末世讲道德,礼仪,反倒是个笑话。
对他人期望过高,最后受伤的也许是自己。
米觅问:“那你们呢?”
你们也不能信任吗?
白承莞尔:“你自己判定吧。”
说罢,他离开了洗手间回到钟齐身边,这小子正窝在沙发上打哈欠,眼泪都挤出来了,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觉。
钟齐贯彻了春困秋乏夏盹冬眠的24小时睡眠不足准则,对白承撒了个娇:“哥,我困了,我们去客房睡会儿吧。”
可把旁观者季秋给辣死了。
人是挺可爱,说得话也很娇,忽略掉满是磁性的男音,勉强能冲。但一想到对方能打,掏出来比他还大,季秋又萎了。
觊觎女装大佬,他就是下一个钱军。
白承便惯着他,两人一齐走到一楼的小客房。刚锁上门,白承便轻声说:“你听到了。”
是肯定句。
白承和米觅在洗手间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钟齐也不想的,就怪他这耳力,比正常人都得强上个两三倍。
他点了点头,一脸的坦然:“我听到了。”
即使没听到,他也猜得出来。
他们从贝贝口中获得关键信息之后,白承的表现就比以往焦躁。
结合目前所有的线索来看,白承的任务简单明了,而钟齐的任务却是无解。他们俩任务根本相冲,当诅咒解除之后,祭典将无法继续,钟齐的任务将会无限期延后,甚至会判定为失败。
任务失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但如果白承不去解除诅咒,让女鬼杀完所有人,钟齐作为祭品也跑不掉,他的任务需要献祭自己才可以完成,这根本就是个悖论。
无论怎么解,钟齐最后还是个死。
这副本就是逼他死!
白承着急,钟齐却淡定得很,扑上床那瞬间,裙子在空中扬出一朵太阳花。他转了一圈,觉得软硬适中,很高兴地侧身躺在床铺另一侧,手掌托着脑袋,拍了拍床单。
目光看着白承,向他发出诚挚的睡觉邀请。
白承:“你严肃一点。”
“我很严肃的。”钟齐故意拧紧眉头,又忍不住朝白承笑着招手,“好软,老舒服了。”
尽管钟齐是个小禽兽……不对,尽管钟齐色胆大,但他也不是个随时随地发/情的禽兽,俩人这会儿盖棉被纯聊天,白承眉头舒展不开,钟齐的食指指尖就追过去,稍微一搓,揉开了微耸的山峰。
他们的时间很多,多到随时可以睡一觉,保持充沛的活力。
他们的时间也很少,少到活到明天都是奢侈。
钟齐有几根长长的头发丝,像被白承吸引过去一样,搔着他柔软圆润的耳垂。
他们好像认识了好多年一样,但实际上末世至今,也不过个把月。
钟齐心底涌现起莫名的情绪,他看着白承的侧脸,眼神很轻,慢慢描过他的轮廓。
“其实我也不是必死的,承哥。”过了小半晌,钟齐才开口,“可能要靠你,给我解出一条活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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