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光婉婉,竹竿摇空,树影摇曳。
两个人都躺到榻上之后,景奕才把和离的事儿跟苏三讲了。苏三抓着被子想了半天没明白,“平夫人与金夫人那么好看,王爷为什么要和离?”
景奕险些被气笑了,“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这只养不熟的狗崽子!”
苏三心里发热脸上发红,偷偷摸摸的把脸埋进了被子里,景奕正要开口逗他,却忽然被人在被子底下握住了手,不由得一怔。
苏三藏在被子里,轻轻的捏着景奕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分明的骨节,“从来没有人为小人做到如此地步,王爷也不必为小人做到如此地步……”
“这没什么,我愿意对你好,你只管受着就是。”景奕淡淡的回握住苏三的手。
苏三想了想,又道:“平夫人是个好人,王爷为她寻个好人家吧,金夫人她不愿意走,王爷别赶她走,她也是个好人。”
苏三这个人念恩,还记着金氏曾帮他出逃的事情,景奕却有了别的念头,想从他嘴里套出点儿话来,“金氏是个好人?怎么,她是给了你什么恩惠不成?”
苏三却警惕起来,闭嘴不肯说了。
景奕叹了口气,也就罢休了。以后总有时间慢慢料理金氏,不必急于一时,还会伤了自己与苏三之间的和气。
夜渐渐深了,苏三的呼吸慢慢均匀悠长起来,景奕听着他的呼吸声,似乎就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项间,不由得心猿意马了。
伸出手摸着被子底下温热的身子,掀开亵衣钻了进去,略带薄茧的指尖抚弄着苏三的腰际,不一会儿就把他引得轻轻喘息起来。
苏三没想到王爷会忽然发难,不断地往后躲着,低声哀求:“王爷别弄了,难受……”
明明都快睡着了,怎么忽然就动手动脚了?
“还敢跑?”低沉悦耳的嗓音,还带着几分强者的戏弄。
景奕伸手把他抓回来,故意揉弄着他最敏感的地方,苏三的声音一下子带了哭腔,紧紧地攀着景奕的手臂,推着搡着,“王爷,别碰那儿……不要……”
景奕却不肯放过他,大约是许久不见了分外想念,一直狎弄得他低泣着泄了出来才罢休。然后便翻身压到他的身上,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嘴角邪妄的扬起,声音如同勾魂摄魄一般,“你是舒服了,该轮到本王了吧。”
几轮激烈又放纵的情事之后,苏三早已经昏昏欲睡,强撑着眼皮,任由景奕抱着他去沐浴,又再温泉浴池中被强要了一回,简直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后背一挨到软和的床铺,苏三登时就闭眼睡了过去,景奕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和微湿的发丝,便躺在他身边也睡去了。
但景奕半夜的时候便醒了,主要是被身边的人给惊醒的。
他半睁开眼,静静地看着苏三起身。
这兔崽子起来的莫名其妙,似乎很迷糊,还在睡觉的样子。
他慢腾腾的爬起来,膝盖压到了景奕的手也不自知,只是闭着眼在景奕身上摸索,摸到被角之后便高兴了起来,梦游似的给他掖了掖被子。
景奕知道他在梦游,也不便莽撞的叫醒他,只好伸手扶住苏三的腰,防止他摔倒。
苏三盖好了被子之后,又四处摸了摸,放心了,才又摇摇晃晃的躺下。被子底下,苏三摸到景奕的手拉住,在他身边蜷着睡下了。
景奕哑然:苏三这梦游一般的举动,就是为了给他盖被子?
等到第二天日头升起来了,景奕才和苏三说起这事。
苏三茫然地眨了眨眼,“啊?小人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景奕戏谑道:“可你昨晚确实是起来给我掖被角了,是不是做梦梦到我了?”
他这么一说,苏三恍然大悟,“小人明白了,昨天才从家里回来,晚上梦见小妹了。秀秀八岁之前都是和我一起睡的,晚上起来给她盖被子盖习惯了,昨夜……嗯,大约是把王爷当做秀秀了。”
景奕这算是自作多情自讨了个没趣,脸色不太好看,“看来在你心里,果然还是家人占了第一位。”
苏三小心揣摩着景奕的脸色,轻声道:“百善孝为先,这是人之常情。”
他与景奕才认识几天啊?和家人可都是过了二十来年的日子了,就说一句论交情深浅,一想便知。
“罢了,我也不跟你争这个。”景奕拍了拍苏三的屁股,催促道,“快起床吧,都什么时辰了。”转念一想,又问:“后面还疼不疼?上回汪德正说备了几块药玉,就是放在你那里面保养的,一会儿给你用上。”
“不不,不用了王爷,小人一点儿也不疼!”苏三慌忙回绝着,七手八脚地掀开被子要去洗漱穿衣。
景奕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的笑了。
富贵人家的寒冬总是很快就过去了,腊月的最后一场薄雪落尽之后,天气便慢慢回暖。虽然枝头还不至于长了新芽,但总归是没深冬那么冷寂了。
平清儿出嫁的那一天正好是个晴天,日头高照,空气暖融。景奕为她寻的夫君正是自己重用的文相江祝安。
这个江祝安年纪也就二十六七,正值壮年,性子文雅,才华横溢,景奕此举,大概也有些笼络贤才、恩威并施的意思在里面。
纳采、问名、纳吉一系列繁杂的流程下来,很快便到了迎亲的时候。
王府难得热闹一次,这也是府里的那些丫头下人们第一次办喜事,个个脸上都带着喜气儿,忙活来忙活去。
景奕带着苏三去看了一眼平清儿。这个时辰新嫁娘正在屋里收拾头面,几个丫头正在挑选步摇和耳坠子,一件件给平清儿试戴,最后敲定最好看的那件。
众人见景奕进来了,连忙都起身行礼,平清儿也戴着满头的花钗站了起来,低声道了一句王爷圣安。
景奕点了点头,四下望了一圈,见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江祝安这个人的品行我有把握,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平清儿脸色微红,轻声道:“自古以来女子出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清儿父母已逝,自然全凭王爷定夺。”
景奕很满意平清儿的乖巧懂事,又和她说了几句话,便打算走了。
倒是苏三留住了。
苏三还惦记着以前做过对不起人家的事儿,几天前怀着歉意跟张总管讨了一块上等的檀香木,细致的刻了好几天,雕出一对璧人来,作为贺礼送给了新嫁娘。
这对木雕做的极其精致,两个小人栩栩如生,眼神活灵活现,女娃娃头上的蝴蝶钗如同真的一般,就要扇动翅膀飞起来似的。
平清儿抿嘴笑着收下了这精巧的贺礼,“公子有心了,等来日公子与王爷大婚,清儿也自当备一份回礼才是。”
苏三听了这话耳朵就烧红了,呐呐的道:“平姐姐别揶揄我了,王爷还在这儿呢……您大婚之际,小人送些贺礼是应当的,用不着什么回礼。”
景奕本来听了平清儿的话还挺高兴,苏三这么一说,又让他起了些醋意,当着众人的面扭了一把苏三的脸,语气不善,“兔崽子,你对别人倒是礼节周到,可何时送过我东西?小没良心的。”
苏三被掐的支支吾吾的,连忙讨饶,“唔……王爷,小人也给王爷备了礼物……”
“哦?是什么?”景奕来了兴致,大发慈悲的放开了他。
苏三眼角泛着泪花子,委屈的揉了揉脸,低声道:“王爷,平姐姐要出嫁呢,这会儿拿出来不妥,等忙完了,小人就把礼物给您。”
景奕冷笑了一声,直笑得苏三心里打突。他低头在苏三耳朵上咬了一口,沉声道:“你最好真有东西要送,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三缩了缩脖子,讪笑,“当然,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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