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诡异森森

第十六章 诡异森森

黄色锦裳已经非黄色,被鲜血浸透不说,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上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伤口细长而深可见骨,似抓痕,却比抓痕更要触目惊心惨不忍见百倍,又像是被重型利器所刺,却又觉得诡异。

这样的伤痕是何时造成,如何造成,又是谁造成。

方才在流沙石室时,南木宸还好好的,冷言诺眸光惊讶中闪过深凝,她眼角余光瞟过南木宸的腰间,那里原本挂着的玉佩已经不见终迹,南木宸身上一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淡香,身上所携玉佩绝非寻常之物。

而此刻,之前所闻那奇异味道方才清晰过来,那是血有潮湿湿空气中与含香玉佩粉沫所交相混合的味道。

他竟震碎了玉佩而阻那血腥之味,乱她嗅觉,而且还一直说话让她……

是什么人让南木宸都没把握赢过,而使得这种手段,一直逃离?更来不及南木宸自行整理伤口,就连点穴抑血流出都没有做到?

南木宸此时背对着冷言诺,失血过多,刚想转身,冷言诺已经手指连点止住了他的血,随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在其身上狂倒一通。

只是冷言诺没有看到南木宸眸底那份掩藏得很好的谨慎在终于觉得前后方都平静无异常时而终于松了下心。

“见过那东西的真面目没有。”冷言诺语气沉静如冰,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

“你不开口,我还以为你在心疼我。”南木宸身子一晃,往石壁边上一靠,又道,“太快,我们一出流沙地就中了招。”

太快,一出流沙地就中招?南木宸的武功冷言诺自然知道,连他都说,太快,那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何等高手武功已经致至如此极致,难道比她师傅还要厉害。

冷言诺突然想到,本来是打算问问师傅将她体内另一半内力给解开的,结果忙着别事,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冷言诺又看了眼南木宸后背上那血淋淋的口子,冷言诺睫毛微颤一下,若是自己被这一抓……

冷言诺脑中将方才过流沙落地之时的情影回溯一遍,那时那声极轻微的声响到底是什么,思凝间,顺手一撕南木宸的外袍,三两下,毫不温柔的给他包扎起伤口。

南木宸感受着冷言诺的动作,感受着她的柔胰穿过他的腋下为他绑紧伤口,闻到她身上独有的清芳,手突然不自觉的抬起,想要去触摸那心底最诚的爱恋…。

“咝…。”身子突然一痛,南木宸不自觉的倒抽一口气。

冷言诺满意的看到南木宸痛得抽气,勾唇冷语,“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南木宸自知理亏,心中苦涩,什么时候他竟然也成了这等想要偷香窃玉的小人了。

一切动作再没有多余的言语,心照不宣的起身,“眼下亦无法,继续向前走吧。”

“好。”南木宸因为冷言诺上了药,本身耐力惊人,竟然行走如正常人,单从正面看,若不是面色稍白了些,当真看不出受了重伤。

“这么点伤…。”

“的确是很小的伤。”冷言诺头也不回的打断南木宸的话。

南木宸有些苦闷的笑笑,一时闭唇不语,二人慢慢向前走去。

只是二人没有发现,方才南木宸靠过的墙壁,那蹭上的血迹被什么东西轻速的拂过,石壁眨眼间干净只残留一丝极浅的血痕,甚至地面上一路本该所有的蜿蜒而开的血流之花竟在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冷言诺,我现在受了伤,你是不是可以走得慢一点。”

“如果你想几日之后你的骸骨入住南国皇陵的话,我倒是觉得你可以不用走了。”冷言诺突然停住脚步回身看着南木宸,表情淡然,没有丝毫特殊的情绪。

只这一眼,南木宸面上的幽深的双眸中原本起的一丝亮光似乎都黯淡几分,收起笑容,状似无谓一笑,“如果陪我落入地道的是他,你想必不会如此狠心吧。”

冷言诺没有回答南木宸的问题,而是回身继续走,她觉得她完全没有必要却与南木宸讨论这个“如果”的问题,也不想欠南木宸什么。

二人一路朝前走去,可是前方依旧是无止尽的暗道,除了光亮隐隐,似乎越来越明,又似乎越来越暗,总之,忽明忽暗,让人心里也如同这光亮一般七上八下。

终于,冷言诺停了下来,原先那种如鬼魅般的诡异感觉似乎消失太久,而这地道,冷言诺仔细回忆到得神泉山时,所见神泉山这地阔,神泉山很大,可是再大,冷言诺也不认为,凭他与南木宸方才奔跑的速度出不了神泉山见方直行。

冷言诺心中一动,突然停住处脚步看向那平滑而无任何特别的石壁,明眸微微一闪,转身看了眼南木宸,目光落在他的腰间,“把你腰带上的玉珠拔下来。”

“你想要非礼我?”南木宸话虽如此说,却是心悦而诚的拔下碧绿玉珠递给冷言诺,“记得收好。”

“南木宸不自恋你会死吗?”冷言诺边接过玉珠,边审视着南木宸,没来由于的递过去一个白眼。

南木要宸摸了下鼻尖,笑笑,如一昙花渲开,明明身受重伤,面色红润有甚于无,偏偏身姿玉立,笑容于面,倒是一点看不出对伤而痛的样子。

冷言诺将玉珠放于地上,二人便见那玉珠随着地面缓缓向前方移动,移动的频率极小,二人紧随玉珠走了约莫小半柱香时间,那玉珠便停了下来,冷言诺将玉珠又移了一个位置,玉珠又与方才一样,如此周而复始。

冷言诺与南木宸恍然大悟,不是这地道有多长,而是这地道一直是在呈螺旋型,他们是从最高处一直在向最低处走去。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不知到达地底有多深。

冷言诺不得不叹这古人的聪明脑子,竟然建得出螺旋型地道这般伟大的工程。

而也正在此时,冷言诺突然发现,方才消失的那种诡异感又来了,甚至比刚才更种感觉更为可怕。

冷言诺与南木宸对视一眼,二人直接运足轻功,飞身而起。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楚浴染与宗子舒正在朝另一个方向与他们越来越近。

已经走得太久,宗子舒毕竟不会武功,身子又越来越躁热得紧,她并非那些除了琴棋书画当真一无所知的女子,很快就明白自已身体发热的原因,思前想后,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错,前方楚浴染不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异常,可是脚步却没有丝毫停住的打算,宗子舒也只能自我压抑,她也没真想让楚浴染来替她解毒,于她心里,她最爱的是南木宸,这一生,她的心与身体都只能是给他的,虽然宫宴那一晚她在宗芜皇后与南木宸的对峙中有所犹豫,可是那只是因为一直依仗皇后,事情又发生突然,她一时间也没作好反应,事后翻转想来,她还是愿意陪着南木宸。

可是药力逐渐加大,很快,宗子舒已经身虚发软,抬不动脚步,“顺帝……。”宗子舒一招手,刚说出两个字,便立马闭了口,因为春心散的作用,她方才那两个字喊得竟然低柔妩媚,便是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听了也该是觉得她在勾引他。

楚浴染终于停住脚步,宗子舒的异常岂能逃过他的眼睛,从最初他便已感觉到,他转回身看着宗子舒,“你这样叫住朕,难道是想要朕为你解毒吗?”只这一句话,方才那华丽深魅又温柔如光的双眸陡然间沉沉冷冷,看得宗子舒心里拔然一丝凉意,瞬间将心中的躁热浇熄一分,不过也只是一分,很快那种感觉又蔓延上来,宗子舒有些难堪的抱紧自己的身子低下了头,这才是真正的顺帝,她怎么能祈求对方用内力帮她镇住春心散发作呢。

“我想宗小姐应该不会想要朕碰你吧,当然,如果你愿意继续留在此处的话,朕自不会介意。”话落,楚浴染勾起一抹如幽魅般的笑,转身,重紫花朵旖旎而开,向前一路徐徐。

眼看楚浴染向前走去,本来打算干脆停在此处,看能有没有办法稳定心中的急躁,可是却幽幽的净净的闻听一道粗重的喘息,下意识朝后方看看,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心中顿时似万千凉幽山风吹拂而过,无知的恐惧竟然将心中躁意去了大半,宗子舒二话不说,提起裙摆便追上楚浴染的脚步。

刚走没几步,便见前方,楚浴染已经停在那里,似乎在等她,又似乎不是,因为她感觉到楚浴染那一瞬间周身压人而来的气息。

与此同时,宗子舒觉得身后总是有一双眼睛看着她,那种眼睛空寂残忍飘渺,几乎不能觉得是人的眼神,让她脊骨发凉都不敢回头。

“忽。”后方一声狂乎,似风在吹,又似人在吼。

然后,下一秒,宗子舒便见空中掠过条黑影,若不是楚浴染拉得快,宗子舒觉得自己此时一定不在此处。

“顺帝你不能丢下我,我若是死在此处,你的目的也休想达到。”宗子舒于绝境面前,终于也放下伪装,直接抓着楚浴染的衣袖清声开口。

楚浴染放开宗子舒,绽颜一笑,“朕从来就是喜欢聪明人。”话落,一掌向宗子舒身后袭去。

可那一掌却没有明显听到任何明显的痛呼或者是什么。

然后,又是一道黑影自光滑的石壁穿延过来,看不清到什么,只觉眼前一花,宗子舒甚至闻到空气中一股腥热而让人作呕的味道。

却只见楚浴染衣袖一挥,那黑影看似被击中,却是在空中游行一散,便又退了下去。

宗子舒还没反应过来,楚浴染已经在叫她跑。

跑?宗子舒脚步紧随楚浴染身后,可是却不知道方才那东西是什么。

“宗小姐,我劝你最好跑快一点,朕的目的可不是建立在玩命的基础上。”

听着前方楚浴染的话,宗子舒心下一愣,突然就想到南木宸,落入地道那一瞬,她当然认识那个飞快掠向冷言诺的身影,自然是南木宸,她心心念念的宸哥哥。

她与冷言诺一起落入地道,会不会也会遇到这些?

“顺帝,你觉得我们与璃王妃他们是落入同一地道吗?”宗子舒在奔跑中喘息着开口,聪明的她自然没有提及南木宸,她自认为,楚浴染必定对璃王妃是极度关心的。

可是楚浴染没有丝毫动容,因为宗子舒没有闻听到任何一丝异常气息。

……。

冷言诺与南木宸越跑越快,冷言诺发现,身后那种诡异感已经就在她的身后几米处,不管如何跑,那感觉都如影随行般的来,拉了拉南木宸的衣袖,示意他停下,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还能比歹毒人心更可怕。

南木宸却反手抓住冷言诺的手不打算停下,冷言诺挣脱开南木宸,她自然从南木宸的表现中看出他们所面对的故人不是一般般强大,可是她何时又需要认输。

空气中有着极为粗重的顺气声,冷言诺眼光紧盯着后方,却突然发现,两边的石壁竟然已经变得光滑不再凹凸。

身后光亮隐现,忽声越来越明朗,冷言诺觉得这不是一个人该有的呼息。

先发制人,下一瞬冷言诺袖中小瓶一挥,便见粉粉沫沫洋空洒洒在他们来时的方向。

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她就不信看似无物,实际却能让人止步的东西会停不下某些人的脚步。

“忽。”下一瞬,忽声近在咫尺,一个黑影竟然直接越过了方才冷言诺洒下药粉的地方,直直向她面门而来,冷言诺下意识袖中剑就要起,身子却被南木宸一拉,“走。”语声急促而紧张,下一瞬,已经带着她飞身而起通往前方,很快的将那黑影甩下。

“南木宸你方才在我身后,是不是看清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急行中,冷言诺问南木宸。

南森宸摇摇头,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早在他从流沙处与冷言诺一起落地时,他就感觉到,可是他宁愿自己感觉错了,看错了。

而南木宸的默认让冷言诺心中对某些事情已经有了笃定。

二人行了约莫大半柱香时间,闻后方渐渐平静不再有紧迫不停的追逐,方才停了下来。

“南木宸这秘道建制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中途你是否有下来过?”

“没有。”南木宸靠在石壁上休息,他当然也早已注意到此时的石壁光滑得可以照人。

“神泉山于南国开国初便存在,这秘道也曾经是先祖无意中发现,当时也派人下来寻察过,可是根本没有发现异常,只是…。”

冷言诺偏头看着南木宸,“只是什么?”

“只是进入秘道寻察的人出来之后就疯了,不久之后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疯了?莫名其妙的死了?冷言诺看着南木宸,看着他此时因为奔跑过速,越来越虚白的脸,能被南木宸说成是莫名其妙的死亡,那就是百余年过去,都未有寻到真相。

南木宸是谁,先祖比他也不会差了谁去,可是竟然都没有查到?

“既然如此,这地道为何没有毁了?”

南木宸许是伤口扯得痛,微微皱了下眉,方才又道,“神泉山景色秀怡,又有佛殿传承,无真相,更不能毁。”

冷言诺了然的点点头,南国皇室之人她接触摸了这么多,最大一个特点便是多疑,没有得到结果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毁掉。

“呵呵,所以现在把你这个南国太子也给牵扯进来。”冷言诺语声里不难听出一丝讥讽。

南木宸认真的看了眼冷言诺,不置可否。

南木宸话落之后在闭目运气,而冷言诺心中却很快顺了一个脉络出来,这秘道似乎与南国皇宫里淑仪殿旁边那座弃殿有那么一缕关系,可是又好像没有。

冷言诺原本想要开口问南木宸关于南国开祖先皇之事,可是思忖半久,终还是同情心泛滥,让他静座运气。

毕竟他受了重伤,方才还拉着她将轻功运行极致。

冷言诺四处看看,虽然自从落入地道这后他们一直在奔跑,可是她却一直在找寻石壁边是否有机关什么的,可是都没有。

便是却一定有,既然百余年前有人出去,那他们也能出得去,况且这么大一个秘道,已经可见建制者谨慎弯转之心,必定会留有退路。一路行来,除了身后怪异,亦没有任何暗哭袭击,确实有些诡异,难不能这是南国开初前一代帝王留着逃生之道?

……。

“顺帝,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体内的毒……”

“没办法,想要替太子守身如玉,就自己忍着。”楚浴染言辞冷冽,可是语气却极尽温柔的打断了宗子舒接下去要说的话。

他们此时的行进也慢了下来,只因为身后那忽声也突然淡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他们正在一步步靠近冷言诺与南木宸,而在他们中间有着某双眼睛一直静静的追随,时快时慢,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只等小鸡跑不动了,再上去拔拉回自己看中的猎物。

“有血。”宗子舒看着楚浴染突然对着一面墙停了下来,惊声开口。

楚浴染看了眼石壁,石劈已经从光滑变为了凹凸,而这墙上一丝血迹会是谁的,是南木宸还是冷言诺?

心微微一紧,楚兴染心中慢过一丝苦奈,那个女子啊,竟然能扯动他的心再次感受到疼,这一生如果不能看到她,当真就是了无趣味。

回头看了眼极力隐忍的宗子舒,楚浴染突然觉得宗子舒就好似一团浊乱的空气乱了他心中那幅最美好的画,眉宇不自觉间蹙紧。

楚浴染本就生得琼花玉貌,五官俊美无俦,一袭重紫锦袍,百花奇奔更衬得双眸生花,玉树临光,不管何时,是喜是怒都是带着三分笑容。

宗子舒从今晨遇到楚浴染至今见的都是他那分常年微笑的表情,就连方才楚浴染对她冷声说话,双眸生凝光,面上都还是有着笑容,此时却看他蹙眉,莫名的心发紧,难道楚浴染嫌她麻烦,想要杀了她丢在这里?

楚浴染不过看了宗子舒一眼,便又抬脚向前走去,他却不知道只是因为这一眼,宗子舒心疑生暗鬼,差点让他魂归此处。

……。

神泉山周围此时已经水泄不通,在见到自家太子落下那一刻,倪月方才对着暗中声吩咐,不我会,三皇子便带着大批禁卫军前往神泉山,却被慕容晟睿的人堵在了神泉山门口。

而佛殿内,方才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早已经被清理得一干而净,除了那已经毁损的佛幔在飘摇着刚才发生的变故,简直不能让人相信方才发生之事。

佛殿主持此时带着一众僧佛跪在慕容晟睿三尺开外大气不敢出。

就连终于在清一的带领下,独身进来的三皇子此时也没有出声。

只因为,平时看去那云端若华,芝兰玉树,雍容温雅的男子此时虽是那般静静面对佛像站着,可是周身那冷然的气势任谁也觉得,此时若是谁上前一步,或是出声打断这空气中的静滞,那必定是死的下场。

一旁楚浴染身边的天媚与无浩也早已经进来,此时站在一边心中虽是焦忧,可了眼璃王,皆是缄口不语。

“她若有半丝闪失,我便让这南国化为血沼。”良久,沉默许久的慕容晟睿转,言辞轻缓,却让人浑身一震。

“璃王,太子与顺国皇上也在此中。”三皇子上前一步,他心里同样担心南木宸,毕竟这地道,他也是未知。

慕容晟睿看了眼三皇子,清润眸中刹那间似烟腾雾绕,黑波翻腾,莫名的让三皇子心中一紧,只这一瞬间,他虽从未与慕容晟睿正式交语,却终于明白,为何天慕独他可以守住这泱泱山河,光是这一个眼神,说出让南国化为血沼的气势他便是做不到的。

他虽然怒于慕容晟睿之言,可是此时,他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题外话------

再说一句~~养文滴不是好孩子,来,让枝抚摸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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