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耘知道皇上一言九鼎,既然说出来的话就不可能再收回了,为了不让栎阳暧晗再为了自己的事,去触怒皇上,于是他跪地叩道:“粟耘领旨!”
栎阳殷听到粟耘此话,很是高兴,哈哈大笑着伸手亲自将粟耘扶起,又对一旁的默仁道:“现在立即将楠猛和凉羽召进宫里来。”
“奴才遵旨。”默仁说罢退了下去。
粟耘与栎阳暧晗相互对视了一眼,栎阳暧晗用一种很不甘心的眼神盯着粟耘,似乎质疑他为何要答应此事,粟耘回以无奈的眼神。
隐约感觉到栎阳殷投来的视线,粟耘忙转过头去道:“启禀皇上,不知消息是否已经传递出去,草民的意思是丞相大人之事。”
因为心虚的感觉到栎阳殷是否看出自己和栎阳暧晗的关系非比寻常,故而粟耘忙转移话题,不然他是不会关心此事的。
果然这件事引起了栎阳殷的重视,栎阳殷略显惊喜的道:“你果然是知道那人就是丞相文君,粟公子提醒的好啊,朕确实应该在攻城之前便将此事先处理好。”
默仁交代了圣旨回来后,栎阳殷立即对默仁道:“你去找个信得过之人,将朕要攻打济悦城的事告知丞相文君知晓。”
“奴才遵旨。”
“默仁,将丁镇叫进来。”栎阳殷又在默仁出去前说道。
默仁领命下去后,丁镇立即走了进来。
粟耘知道丁镇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是他最为信得过之人,这在粟耘前世就很清楚了。此时想来,也不知道自己重生后知道前世之事,究竟是好是坏。
因为知道过去的种种,才想到这一世再不能像前世那般活得如此窝囊,但也正因为知道了这么多,才让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不能清闲的在他粟府做他的粟大少爷。
丁镇叩拜于地,朗声道:“属下参见皇上,参见三皇子殿下。”
“起来吧,朕有一事要你去做。”栎阳殷开门见山的道:“你派你个信得过之人,严密监视丞相文君,看看他在得知朕要攻打济悦城之后,是否有什么行动?”
丁镇不做任何的迟疑,皇上交代的任务他直管满口应城下来。
粟耘却是若有所思,栎阳殷见粟耘的表情有异,问道:“粟公子,可是有何不妥之处吗?”
粟耘忙摇头,道:“回皇上,并无不妥之处,只是草民觉得该将京城第一公子沈孟耀也一并监视起来,这样更为妥当。”
栎阳殷疑惑地望向粟耘,半晌似乎想起了什么,赞道:“还是粟公子考虑的周到,朕倒是忘记了文君与那沈孟耀似乎交情不错。”
粟耘微微勾了下唇角,似有话并未直说。
栎阳殷感觉到后,笑道:“粟公子可是还知道些什么啊?”
“皇上英明,草民只是听说丞相大人与第一公子并未只是交情好而已,而是他们其实是同胞兄弟,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们不愿意说出来,我这个外人也没有必要说。只是此刻的情况特殊,故而……”
栎阳殷点头,“是啊,此事却是特殊,即使文君不将此消息传出,也不保证第一公子会守口如瓶。”说罢,他再度抬头看向粟耘,“没有想到粟公子连这种事都知道。”
“只是听说而已,并无证据,所以草民才不敢对皇上直言。”粟耘也不是不想说出来,只是有些事在脑子里像是被尘封了一样,当有些事串联在了一起,脑中便会闪过一些什么东西,让他想起来一些事情。
也或许就是因为是前世的记忆,故而不会记得那么透彻,当有些事牵连其中时,就像拨弄了那根弦,让一切又都回到脑袋里了。
“无妨,粟公子的心情朕懂,朕已经很感激公子为朕为乾融做的这一切了,待公子旗开得胜归来之时,朕必会有所赏赐。”栎阳殷笑道。
粟耘倒是不在意这些,他下意识的看了栎阳暧晗一眼,对方的表情凝重,眼神透着担忧,望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粟耘的心马上就软了下来。
从未如此的有求生的欲望,但是现在粟耘却特别的渴望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留在栎阳暧晗的身边,他不但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要永远的陪在这个男人身边。
正在此时,默仁走进御书房叩道:“启禀皇上,两位将军求见。”
“嗯,让他们进来吧。”栎阳殷显得很高兴,对于攻打济悦城这件事,他已是迫不及待了。
不一会儿,楠猛和凉羽便走了进来,齐齐叩拜于地道:“末将参见皇上,参见三皇子殿下。”
“两位将军请起,赐座。”栎阳殷道。
两位将军起身,坐在了粟耘的对面,他们看了粟耘一眼,正巧碰上粟耘的投去的眼神,故而对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栎阳殷笑看着楠猛和凉羽道:“两位将军可知朕为何召见你们啊?”
楠猛和凉羽相互对视一眼,又都转向栎阳殷,摇头道:“末将不知。”
栎阳殷的笑容未变,道:“难道两位将军都不曾听说济悦城的事?”
“济悦城何事?”楠猛和凉羽确是真的不知,故而被皇上这样问起,还有些莫名其妙。
栎阳殷的脸色微变,粟耘知道栎阳殷的心思,他最怕的便是师出无名,济悦城虽是独立城池,但这么多年对乾融国也算是臣服,突然对济悦城发动战事,若是无名,倒显得他这个皇上是个残暴皇帝,不顾黎民百姓的安危了。
楠猛和凉羽是一介武夫,故而无法揣摩出圣意,甚至对皇上的脸色也看不明白,还都是兀自懵懵懂懂的。
粟耘轻啜了一口茶水道:“恕草民鲁莽,两位将军恐怕在军中时日太多,对于有些消息还不太灵通,济悦城主对皇上大不敬,颇有谋反之意。”
粟耘刚一开口,两位将军的两道目光便已直直的投向他了,早在进门之时,他们便好奇此人是谁,能够在皇上的御书房中与皇上和三皇子殿下坐着商谈之人,必定非同一般。
现听到粟耘说了此话,更为震惊,济悦城多年来未有谋反之意,怎么会突然动了此等心思呢!
“果然如此?”楠猛将军质疑问道,他并不知道这本就是皇上之意,粟耘不过是说出了皇上的心意,他只当是面前这个看起来还只是个少年的公子自己的揣测,故而由此一问。
栎阳殷的脸色彻底的沉下,却未开口。
粟耘笑道:“草民知道草民人微言轻,将军恐一时难以相信草民之言,不过草民并非信口雌黄,将军可看这个。”
粟耘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楠猛,楠猛疑惑地接过那封书信,心上的内容并不多,多为问候亲人的言辞,但其中却有一两句是对当今皇上略有不满,说是不体恤济悦的臣子们,让他们也要缴纳赋税之事。
楠猛看得脸色骤变,猛然起身道:“真是岂有此理,胆敢如此大胆。”怒气发泄后,才想到这是在御书房中,忙跪地对栎阳殷叩首道:“末将方才失礼,望皇上赎罪。”
栎阳殷的脸色早已缓和下来,他对楠猛摇头道:“将军不必如此,起来说话吧。”
楠猛并未起身,而是对栎阳殷一拱手道:“皇上,请给末将三万大军,末将保证扫平济悦城,为皇上分担,必活捉济悦城主,让他为皇上负荆请罪。”
栎阳殷心中暗喜,目光扫过粟耘,果然将此人留下是正确的,自己最担忧的便是师出无名,他却轻易的就找到了出兵的由头,此人即使没有通天大才,也是个谙熟人心之人,留在身边,必能帮自己成就大业。
栎阳暧晗也在默默地凝视粟耘,对面前这个已经和他在一起的人,其实也还并不太过了解,但是他却愈发的喜欢粟耘,对方总是能够给自己带来惊喜,有时聪明的甚至让人心疼。
比如这次,若非粟耘聪慧,也不会被父皇赏识,派他作为监军前去攻城,想到此不由地又是一阵担忧。
“将军请起,朕今日请两位将军前来,便是为了商量此事的,朕本不欲动兵,恐怕伤了百姓,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可怜啊!”栎阳殷叹了一口气道。
“皇上仁德之心,乃是百姓之福,但济悦城主如此颠倒黑白,利用的还是城里的百姓,说是赋税都给咱们乾融,真是岂有此理,咱们乾融这么多年来,帮助他们防洪挡载,咱们只是收了他们一点点的粮食也是为了军中的将士,他们就有诸多的微词,既然如此,那干脆都成为咱们乾融的子民,与咱们乾融的子民过一样的生活,缴纳一样的赋税,岂不是公平嘛。”楠猛道。
凉羽听有一时,也大致了解了情况,他也跪地跟着楠猛一同叩拜道:“末将愿随楠猛将军一同,替皇上分忧!”
“两位将军快快请起,两位将军的心意实在让朕很感动。”栎阳殷说着,起身上前,一手一个将他们扶起。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