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葛崾岘
俗话说,祸不单行,此话不假。将这句话套用在我们小队自开工以来的工作状况身上,也许说“祸”言过其实、夸大其词,但是说“时运不济”却是最恰当不过的概括了。在项目部15支野外测井队中,我们队凭借着不久前四合塬的悲惨遭遇以及接下来本文要记录的葛崾岘同样悲惨的经历,已经光荣跻身为目前项目部最倒霉的一只作业队了!

自5月18日从悲情四合塬回来以后,来不及从悲惨的阴影中走出来,小队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奔波连井。19日职工体检,上午刚验血便接到测井任务,我们忍受着抽血后的疼痛以及空腹体检的饥饿,换上才脱下不久、沾满泥泞来不及清洗的脏工衣,跳上车匆忙赶往井场。截止22日,四天来测完井4口,其中预探井(也算是边远井)一口,遇阻通井一次,并于22日深夜返回。幸运地在宿舍休息一晚和一个上午,23号下午吃过午饭我们再次出发,前往庆城县葛崾岘测一口“西”字号采油骨架井。

葛崾岘从名字上听起来好像是个县城,其实,它只是庆城县下属的一个乡镇。长庆油田采油二厂产能建设项目部今年这个地方布了不少生产井,我们也自然跑得勤。印象中,这个地方来了不下5次,记忆最深刻的是上月中旬在这个地方所测的一口采油骨架井,通井3次岩性密度申请免测,在山上呆了3昼夜后我们是冒着大雨徒步2个多小时从山中跋涉出来的。那也是一次难以忘怀的经历!

葛崾岘离基地不远,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尽管普遍井况非常糟糕,但是一旦和四合塬那种走得让人绝望的边远井相比,这个地方的测井任务自然算得上香馍馍了。所以,我们是满心欢喜的出发的,并在车中乐观的预计:早点干完,争取晚上回去睡觉!

但无情的事实最终证明:事与愿违!

到达井场,起钻尚刚刚开始,在愤怒和无奈的折磨中,在骄阳的烘烤以及逼人的热浪下,我们煎熬而痛苦的等待着。晚上12左右,终于起钻完成,我们便开始施工作业。夜色清凉透骨,微风温柔惬意,与白天的闷热相比那简直是天上人间,不可同日而语。尽管扰醒美梦,但我们的心情如同深蓝色的夜空,清澈透明,浑身透着说不出的舒爽。

可惜,这种好心情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被“遇阻”给击得粉碎!辅串刚出易塌、易阻的直罗组,进入理论上井况应该良好的延安组约100米处,遇阻了!延安组遇阻的情况比较少见,绞车工认为是直罗的掉块造成的,试图通过上下活动电缆、上提下放仪器以期解阻,但是近一个小时的努力,遇阻点却纹丝不动,这让绞车工大失所望。队长不甘心,亲自上阵,任凭绞车发出雷鸣般的怒吼,井下仪器在遇阻点依然岿然不动。一切希望破灭后,队长给在一旁抓耳挠腮、焦急观望的钻井队长丢下了两个冷冰冰的字:通井!

收拾仪器,井队连夜开钻,我们在钻机的轰鸣声中继续未完的美梦。24日早上8点半,队长接到调度室连井的任务,我们立马起床收拾工具和仪器赶往对面山脊上的一口三样井场。井场上井架依旧屹立着,井队准备搬家了,狭窄的井场上停了几辆运输车辆和一辆大型载重起吊机。我们迅速连接好声波变密度下井仪器,安置好井口就开始测量了。

三样测井(准确的应该叫固井声幅测井)和完井测井相比是最简单的,仪器简单,操作简便,而且是在套管中居中测量,遇阻遇卡的几率很小,一次作业成功率理论上为100%。但这只是理论上的结论,因为实际中井下仪器和地面系统出现故障会影响作业效率。三样测井信息量庞大,由于系统软件的出错导致记录的图形曲线异常,这是三样测井中常见的问题。经验丰富的队长和操作员都会未雨绸缪,预备两块备用软件面板(采集板、数字版、模拟板)。

小队在这方面吃了不少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记得上口三样测井是系统出现故障,曲线在井底正常,在中间突然异常,重新启动系统并更换三块软件面板后故障方才消除,结果多耗费了2个多小时。没想到,这次同样遇到了麻烦,仪器从井底向上提升开始,变密度曲线不合适,队长和操作员使用排除上次故障的办法,可惜这次却失效了,三块面板换来换去,计算机启了又关、关了又启,仪器提升了又下放、下放了又提升,大汗淋漓紧张地忙碌了二个多小时总算弄清楚了:地面系统完好,声波变密度仪器坏了!

声波变密度仪器车上仅备了一只,所幸路程近,便派工程车回去换只好仪器。正午的太阳赤日当空,似烈火般燃烧着大地,歹毒的日光分外刺眼,空气似乎凝固,大地的热浪不断上窜,身处其间就如同置身于一个大蒸笼中,片刻浑身湿透、头晕目眩。三名井口工乘坐工程车冒着酷热返回的途中,被老乡挡道,交涉未果,只得返回。这口三样我们只得放弃了!向井队和调度室说明情况,在井队简单吃过午饭后,我们便返回原来的那口井井场。

井队居然停钻了!一打听,才知道循环泥浆的料用完了,泥浆料正在运输之中。疲惫不堪的我们便在火炉似的工程车中休息。也许实在太累了,大家一直睡到井队喊吃夜班饭我们才起来,那时已经是深夜12点了。井场非常安静,依然停钻,估计泥浆料还没有运来!我们拿着自带的餐具到井队食堂吃饭,经过井架时看到钻井平台两旁立着的黑压压的钻杆以及掉在半空的大滑轮轮,心中不是个滋味,这一钻通完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25日凌晨4点,泥浆料总算运到,泥浆工配好泥浆,井队开始循环泥浆通井了。下午2点通井完毕,我们再下仪器,情况依旧,没有丝毫好转,辅串依旧在延安组遇阻!井队的偷工减料、不负责任的态度以及侥幸的心理,最终换来的是白忙一阵!耗时费力,最终自食苦果!我们和井队一样非常恼火、窝火,但在无奈的事实面前,所有人都必须将这些情绪憋在心中,毕竟它们无益于事情的解决。取出井下仪器,井队再次通井!

在我们极度失望之际,队长又接到附近另一口生产井(注水井)的测井任务。我们马上收拾工具,留下辅串仪器,飞也似的离开这个倒霉、晦气的井场。快三天了,一趟还没测,不光人遭罪,心情也很不舒畅!我们希望那口注水井能够帮我们冲冲晦气。

遗憾的是,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我们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那口注水井井场不远,半个小时就到达了。井队已经在起钻铤、卸钻头,很快就取钻完毕。这是个好兆头!我们想当然的认为。赶紧连接仪器、安置井口,没料到仪器下井后在1400米遇阻!依旧是近一个小时的尝试,最终以失望而告终。通知井队通井!

一觉醒来已是26日上午,井队依然在下钻杆通井。私人队的通井速度缓慢得如同蜗牛爬行,我们根本没有耐心等待,在井队吃过早饭再次回到那口采油骨架井井场。下午1:30,起钻完毕,我们第三次下测井仪器。井况依旧不好,下仪器时多处遇阻,总算下到井底。提升仪器时几处遇卡,最终提出井口时我们都长吁一口气!简单处理了一下曲线,一切正常,中靶半径也在误差范围内,我们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些下来,马上下主串!

主串本来就比辅串更难下,更何况是带测阵列感应的主串,更何况井况是如此之差!连阻带卡的下到井底,上提时阵列感应曲线不合格,只得下去重测。这样折腾了三次,最终在1000米左右再次遇卡,好不容易解卡,绞车工再也不敢下仪器了,这样的井况糟糕透顶,让人寒心、后怕。遇卡点阵列感应曲线明显异常,不能使用了,考虑到后面还有一趟放射性仪器串下井,为保险起见,队长建议一直呆在中仓观看、急得满头大汗的钻井队长通井,而且务必要打好封闭,做好泥浆循环,力争一次成功!我们和井队的耐心都耗不起的!

钻井队又开始忙碌了。在他们通井时,天空中不可一世的烈日不见了,乌云占据了天穹,紧接着刮起了大风,风中夹杂着雨滴,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当我们的工具尚未有收完时,豆大的雨滴已经开始倾倒下来,砸在仪器上溅起了一串串的水花,划着美妙的弧线落到地上。当一切收拾完毕时,我们如同落汤鸡,衣服尽湿。为了赶效率、上进度,我们再次前往那口注水井井场,准备天晴前把那口注水井井拿下,再回过头扫掉这口采油骨架井。

离开时,源车也赶到了井场,估计害怕大雨阻路上不来。跟押源工、装卸源工简单交代一声,我们便冒雨出发了。赶到那口注水井井场时,井场一片寂静,钻杆只下了一半,钻机停在半空。找井队问情况,原来通井遇阻,钻杆下不下去,估计是井中落物遇阻。我们心想,能够阻止无坚不摧的pdc钻头,除了钻头本身好像没有其它的可能。

不管怎样,我们唯有在雨中等待了。雨下了整整2天!地面又是泥泞的海洋,粘滑无比,下去吃饭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有滑到的可能。除了吃饭,我们只有在工程车中度艰难度日,打牌、看电影、看书、睡觉,这些特有的娱乐方式陪伴着我们每一次枯燥的等井。大雨将仪器车的车身洗的干干净净,这大概是下雨的唯一好处了!

此期间,钻井队尝试了下打捞筒捞落物,2次起钻通钻,都没有成功。井队决定弄清井中落物究竟是何物,通过泥浆循环将钻头的钻屑带到地面,分析岩屑成分来推断落物的成分,进而判别是否需要进行损失巨大的侧钻。在我们28号离开之前,依旧没有丝毫进展。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无能为力,只有申请放弃对这口井的测井。来回折腾两次,最终一无所获!离开时,我们哭笑不得!摊上这样的“运气”实在没办法!

28日,天气放晴,太阳再次将其炽热的光芒洒向人间,灿烂的阳光驱散了积压在我们心头多日的乌云。在井场苦挨2天后,下午4:00我们再次返回原先那口采油骨架井井场。井队正在配制泥浆,晚上12点,我们被钻工喊醒,起钻完毕,轮到我们上场了。再下带阵列感应的主串,鉴于特殊的井况特意将灯笼体扶正器换成橡胶扶正器。由于被大雨浸泡了两天,井况依旧不好,阻阻卡卡、磕磕碰碰,但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测量任务。接着下放射性,在我们的紧张和祈祷中,岩密仪器没有让我们失望,不负使命完成任务!

出完图,已是29日下午2点了,我们怀着欣喜、激动、悲哀的复杂心情返回。半路上,看到项目部一只兄弟测井队在路旁一口井测井,他们哭丧着脸向我们打招呼,不用说,也是遭遇通井!我们隔着车窗抱以同情的口吻以及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安慰着他们,并以调侃的语调说道:不要生气、奥恼,郁闷时想想我们,我们6天才测一口井呢!

2010年5月30日。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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