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落点了点头,确实是太后帮忙,她才能成功逃离。
“原来是这样。”沈氏喃喃自语。
“好了,不说这些了,烟儿,现在看到你好好的,爹与娘真的很开心。”
落定阳欣慰的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她的安好。
秦烟落微笑颔首,复又道歉道:“对不起,爹爹,娘亲,这一年多来,让你们担心了。”
“烟儿,我的孩子,你千万别这么说!是娘不好,若不是娘……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是娘对不起你!”
沈氏的心底万分自责,当初若不是她被太后扣押,她便不会答应嫁给逸王,也是因为她同意将嫣然嫁与逸王做妾,才会让她铤而走险,宁愿远走他乡,也不想面对这一切。
自那日看到秦烟落闭着眼睛,呼吸全无的躺在君子逸怀里,沈氏那一刻心跳都停了,心脏一瞬间空了一块,那是任何人都无法填补的空缺,那是她的孩子啊,却被他们逼的走上了死路,那一刻,她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的孩子,才刚满十六岁,她才刚成亲,美好的人生才刚开始,却被绝望覆盖了整个人生,看不到希望而选择了离开这个悲伤的世界。
都是他们做父母的错。
“娘,您千万别这么想,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什么事都没有啊,而且现在我在枭阳过的很好,娘不应该替我开心吗?为什么还哭呢?”
秦烟落拿出锦帕,替她擦去眼泪,眼眸中溢满了心疼。
“是啊,娘,既然烟儿现在没事了,又有曦王如此良人,咱们应该替她开心。”
落辰风亦是劝慰道。
经过众人一番劝说,沈氏终是停止了哭泣,扯出了一个笑脸。
“看到你如今没事,又如此开心,娘也是放心了。”沈氏看了看秦烟落,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淡然微笑的楚容,心底终是释然了些。
“娘…….”秦烟落抱住了沈氏,像是从前一般在她怀里撒娇,就好像她还是那个依赖娘亲的小女孩一样。
沈氏看着依旧如当初一样的她,心底感触颇多。不过还是幸福之感居多。
“烟儿。”沈氏轻唤了一声,淡淡温馨的氛围在房中流转。
屋外是炎热的阳光,屋内冰块陈列,袅袅雾气缭绕,散发着冰凉的温度,驱散了炎热,微风袭来,带来阵阵芬芳。
清风习习,芳香怡人,庭院漫漫,笑声欢欢……
回到驿馆之后,秦烟落心绪久久未能平静,她抬眸看了楚容一眼,疑惑问道:“适才娘亲邀我们住一晚,你为何不同意?”
“为何要同意?”
楚容回答的理所当然。
…….
秦烟落无语,她一时又摸不着楚容的思绪。
楚容瞥了她一眼,也不准备解释,他不过是不想她将过多的心思放在那儿罢了。楚容有时候也摸不着自己的心绪,在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希望时间的人都能如他一般疼爱着
她,宠着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到了那时候,他楚容又算什么呢?
所以,他有时又会自私的曦王整个世间都只有他楚容一个这般疼着她,让她依赖,对她来说,他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对了,明日我想入宫去见太后一趟,我想问清楚关于我娘的事,所以可能会晚回来一些。”
“要多久?”楚容有些不高兴了。
“…….你怎的这般小气了?”秦烟落简直是哭笑不得,这样的楚容让她有一种一刻都无法离开自己的感觉,忒的小孩子气了些。
楚容似是也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怨念,他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好了好了,这些天赶路也累了,早些休息吧。”秦烟落不再调侃他,拉着他的手,贾昂脑袋放在他肩膀上,全心全意的依赖着他。
她如此依赖的感觉让楚容倍感舒心,便也忘了适才的尴尬,只在心底暗自感叹,每次只要与她有关的事他总是会失了分寸……
翌日,秦烟落拿着太后曾赐予她的那块金牌,堂而皇之的入了皇宫。
“太后,枭阳曦王妃求见。”
内室走入殿内,朝太后说道。
“曦王妃?”太后捏着佛珠的手一顿,睁开的眼眸中有些疑惑。
“正是。”
“请吧。”太后吩咐道,不管是来人的目的是何,总归是客,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是,太后。”内室退了下去,见到秦烟落,弯腰道:“王妃,太后有请。”
“谢公公。”秦烟落提了提裙子,朝殿内走去。
走入殿内,那主位之上端坐着的那人依旧是华贵无双,端庄肃然带着矜贵之气,凤眸微微眯起,将那染尽了风霜的眸子潜藏在眼睑深处。迤逦的凤袍流淌与底,室内沉香袅袅,清香阵阵。
“参见太后娘娘。”秦烟落行礼道。
太后闻言身躯一震,凤眸带着不可置信看向秦烟落,在看到她抬眸的一瞬间,太后震惊的双手微微颤栗,凤眸中隐隐有水雾弥漫。
一年多了,这孩子长的更像她母亲了……
“烟儿。”太后微微一笑,朝秦烟落招了招手。
秦烟落亦是微笑着,走向了太后,当走近太后之时,秦烟落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唤了一声祖母,太后顿时心底一暖。
太后将众宫婢内监都遣了下去,只留下二人独自相处。
“烟儿,一年多没有你的消息,祖母很是担心,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怎的适才内监来报之时,说你是枭阳曦王妃,给祖母说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秦烟落便如同在落府一般,将她离开司幽之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太后听着又是遗憾又是感叹,哭了这个孩子了。
“祖母,你别伤怀,烟儿现在很好,真的,烟儿在枭阳找到了爹爹的家,而且烟儿也恢复了记忆,这都是好事不是么?”
“是啊,都是好事,祖母应该替你高兴的。”太后微笑着说道。“看到你如今过的这么开心,哀家也就放心了,就算入了黄泉之下,对你娘也是有个交代了。”
“对了,太后,烟儿今日前来,一是为了看看祖母您老人家,还有一事,便是…..想问问娘亲的事,自我有记忆以来,便是跟随娘亲爹爹一起,不断的搬家,不断的躲避,可是烟儿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太后您与我说过娘亲的身份,以及我恢复记忆一来,这些事情就一直困扰着我,太后可否为我解惑?”
“唉……”太后叹息了一声,半是感叹半是欣慰,“哀家就知道,你这孩子这么有聪慧,等恢复了记忆,便会回来询问的。”
“当初你娘父母双亡,一直寄养在哀家身边,哀家只有皇帝这么一个儿子,而你娘又那么乖巧,哀家当她就像是亲生的一样,哀家至今还记得,她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衣衫,站在满树梨花之下,言笑晏晏说要替哀家做梨花糕的模样。”
太后说着将目光看向了秦烟落,试图在她的面容之上找到那个惦念之人的影子。
“那娘亲为何会逃离皇宫?”秦烟落记得当初问过娘亲,她曾说是在外游历与爹爹相遇,既然她是司幽惊才艳艳的琴箬郡主,又为何会离开司幽?
“这都是哀家的错,当时皇帝与琴箬已通过长大,哀家自是以为他俩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哀家那是便去求了先帝,为他二人赐婚,皇帝对你娘早已情根深种,哀家就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才会那样做,哀家以为他俩是情投意合的,可是,哀家错了……”
太后声带三分悔悟,神色亦是悲伤不已。
“哀家看到的是皇帝的心思,却不曾想过琴箬的感受,哀家自以为她也是爱慕着皇帝,不过是女孩子脸皮薄,不敢言说而已,谁知,她是根本就从未对皇帝有过亲情之外的感情,她一直当皇帝是哥哥一般的存在……就是这样,一场阴差阳错的悲剧在你哀家的一手促成之下开始了。”
“琴箬自从知道先帝的旨意之后,便跑到哀家这儿来求情,哀家那时候才知晓,原来都是错的,可是先帝的旨意已下,皇家的威严不容侵犯,哀家怎么可能会去忤逆先帝的意思,更何况,那还是哀家一手促成的婚事。”
太后看着秦烟落就像是看着她娘亲一般,秦烟落能感觉到太后的懊悔。
“那时,琴箬的性子比你还刚烈,她甚至闹出了绝食逃走等一切能做到的手段,而皇帝那时似是察觉到了,他对琴箬爱慕之深超乎了哀家的想象,他说不管琴箬是否爱他,都要让他成为自己的妻子,哀家也是没有法子,只能看着琴箬,不让她做傻事。”
“哀家至今都能回想起来,琴箬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哀家的场景,她哭着对哀家说:姑姑,琴箬不想嫁,姑姑,你这么疼琴箬,肯定不会勉强琴箬做不喜欢的事的对么?求您了,姑姑……她一边哭着,一边向哀家求情,哀家每每回忆起这个场景,就心痛难当!”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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