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河虽然是整个部落的首领，平日里收取族人们的供奉，可也时常独自一人进到森林中狩猎。而且每次的收获还不少，这也是他能被人信服的关键一点。

今天刚好又到了莽河外出捕猎的时候，而他居住的树屋此刻却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师傅，莽古也就说吗，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首领怎会是魔修呢！”莽古也只是站在树屋门口，往里面瞅了一眼后就做出判断，

江玉可不会像他这样随意，直接推门而入，顺手把磨磨蹭蹭的徒弟也给拉了进去。

“人都走了，你在害怕什么？”

“毕竟是首领的树屋...”莽古也哪怕不情愿，在江玉的拉扯下，还是走了进去。

而刚进到屋里，江玉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里有股腐烂的味道。

“你去那边看看。”等支开莽古也，他却独自来到一扇木门前，那味道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人是妖。”

等推开木门，里面的景象果然不出所料，摆满了成堆的妖兽尸体，一些还算新鲜，而有的直接腐烂掉了。

不过大部分尸体上面，多少都有被啃食的痕迹，从整齐的齿印来看，不像是妖兽，而是某个人。

“我原本只有三成把握，现在却有七成，只是莽古也过于意气用事，就算看见了这个，恐怕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江玉不想跟徒弟撕破脸，但莽河事关他的小命，是一定要带走的，看来要多做些布置了。只见他强忍不适，慢慢靠近那些妖兽尸体，手中似有灵光闪动...

“师傅，你身上怎么都是血啊？”莽古也搜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正准备告诉江玉，却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那个房间有问题，里面...里面简直一片地狱景象，莽河绝对是魔修。”莽古也不敢相信，但师傅还从来没欺骗过自己，所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信？那你进去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江玉所指的，正是他刚才进去的那间。

而等少年出来，面色已经是煞白一片，眼中的震惊呼之欲出，江玉知道，他总算是相信了，不枉费自己的一番功夫。

“师傅，莽河真杀了我的父亲？”

“很有可能，当初是你父亲最先拥有这骨片，可之后却落入到莽河手中。而且从房间里那些血肉来看，他肯定是偷偷修炼了骨片上的魔功。”听江玉分析得头头是道，莽古也找不出任何疑点，只能不断地点头。

“要想知道真相如何，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把莽河抓住，严刑拷打他，自然就知道了。”

“这能行吗？”莽古也还是不能接受这样残忍的手段。

“天道轮回，善恶有报，莽河若真无辜，那就让天道处罚我们，可不是的话，我们这样做就刚好是替天行道，冥冥当中自有好处。”

“处罚？好处？”莽古也不是很理解，甚至天道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相信江玉，这就足够了。

等莽古也同意对付莽河后，这里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他们二人顺着树干滑到地面上。但就在离开之际，一个男人却看到了他们。

“莽古也，你跟外乡人在这里干什么？”原来那人是莽山，可他不去打猎，存储过冬的食物，怎么会突然回来？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莽山不过有些饥饿，回来吃点东西。可不跟某些胆小鬼一样，吓破了胆子。”原来对莽古也最近的消极打猎，莽山并没有想到修仙上面，只当他是害怕了。

“莽古也，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走！”在江玉眼中，莽山这种蚂蚁一样的存在，根本就不值得把多费口舌。

“你说什么？”这毫不遮掩的轻视，莽山就算再愚笨，也能听出来，当即暴怒而起，想给他一点教训。

莽古也见状，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瞬间挡在江玉身前，与之对峙起来。

“莽山，我不想伤害你。”

“伤害我？你这个胆小鬼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使出全身力气，朝挡在身前的少年挥出一拳，然而料想当中，莽古也被自己击飞出去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够了，我不想伤害你！”

莽古也只是简单的一握，那把这沙包大的拳头给挡住。

“怎么会？你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了？”而他的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那二人理都没有理自己，已经走远。

直到肚子咕咕作响，莽山才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只是等他回到树屋时，看见涂满血肉的墙壁，变成碎渣的猎物尸体时，这整个世界都会变得陌生起来。

“莽山其实也挺可怜的，一直生活在那种地方。”

二人正走在前往森林的路上，莽古也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打破了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你以后就不会这样想了。”江玉心中叹息一声，这个徒弟看来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善良人。

可莽山可怜，同样让人可恨，江玉心中就不会有任何怜悯。

“你确定莽河会到这里？”江玉看着眼前的密林，不要说人，连妖兽的影子也寻不到半个。

“这片猎场是莽古也上次狩猎大会作为胜者的奖励。马上要到冬天了，又要开始通过比赛决定这里的归属，而胜者所在的部落会在大会前尽力捕捉里面的猎物。”

看来这些野人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而莽河果然不出莽古的预料，等被找到时，正在与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熊做着殊死搏斗。

黑熊不但体型巨大，而且一身皮毛黑亮如水，看上去就坚硬无比。而与之战斗的莽河，赤手空拳，但从气势上，甚至还要超过黑熊几分。

一些族人之前想上前帮忙，却遭到了莽河的训斥，他想一个人完成这场狩猎。

“我不是说了，这头黑熊是我的猎物，谁都不能帮忙！”虽然一边对付着猛兽，可他仍有精力注意周围的变化，很快就察觉到越来越靠近的两人。

“莽河，是你杀了我父亲吗？”莽古也率先一步，直接发问对方。

“古也，好久没在丛林里见到你了，等我收拾了这头黑熊，一定好好跟你喝一杯。”莽河似乎专注于手上的战斗，并没有听清少年的问题。

莽古也见状，又上前了几步，突然一个加速，提着一柄骨刀冲了过去，然而目标并不是可能的杀父仇人，莽河。

“刺啦”一声，黑熊的毛皮虽然坚硬，但在灵力覆盖的骨刀面前，还是不够硬，整个头颅直接被割了下来。

“古也，你...你何时变得这么强？”

“是你杀了我父亲吗？”随着莽古也手中的骨刀正对着昔日的首领，无论他是否有罪，两人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玉，反而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只是从那认真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可惜鉴定术只能看出别人的修为，以及判断威胁程度，而这莽河既不是修士，即便修炼了魔功，对我的威胁也微乎其微，所以才一开始没看出来。不过现在看你还怎么隐藏。”

莽河还想要争辩什么，可面对这冰冷的刀锋，最终还是叹息说道：

“虽说是西风兄弟的意愿，但杀他的人的确是我。如果你要动手，那就来吧，也算是一命还一命了。”

莽河放开手中缺少头颅的熊尸，敞开胸膛，一副坦**受死的模样。

莽古也见他承认，手中的骨刀又握紧几分，刚想动手，可就在刀尖即将刺入对方的胸膛时，忽然停下，反而收了回去。

“我父亲为什么要你杀了他？”也许是他太过坦然了，莽古也心中闪过一丝犹豫，转而说出一些疑问。

“西风兄弟从万兽部落回来时，不止带来了黄鸟跟你，还有那枚骨片。他从果老那里知道了骨片记载的内容，明知按上面的法子成巫，是条九死一生的路，可为了莽荒部落，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

可惜，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中途突然陷入疯狂中，身体也变成半人半妖的存在。最终还是凭借意志，暂时恢复清醒，让我杀了他。”

“父亲他...他真是像你说的这样？”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知道的事实就是这样。”莽河闭上眼，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师傅，如果事实真是他说的那样，那莽古也不能杀他。”少年把骨刀插回腰带中，转身向江玉寻求建议。

“你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不知为何，江玉总觉得对方还在隐瞒什么。

“莽古也相信，莽河虽然贪婪，可他是勇士，勇士不屑于说谎。”

“可惜，就算是真的，他我还是要带走！”看来事情并不能如自己预期的那样顺利了，江玉趁莽古也不备，充满灵力的一指突然朝他袭来。

而少年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被打晕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