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变故

“那他们……会如何对付我?”

陈朔面色一沉,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当初申元武一案,他就因为被牵扯其中,最后被下放到清河县做县令。

可以说,他现在清河县内所有的功绩,都是在戴罪立功。

倘若他因这件事情被针对,朝堂中那些可以翻云覆雨的大人物,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乌纱帽不保。

许子义默默地摇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可操控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也想先谋定而后动,但是计划远远没有变化快。

何况,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计划。

宗正府、六部、鲁南王府,都派人来了。

这些可都是,只能闻名不能见面的高官。

就像许子义所说的那样,他们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能碾死许子义。

就是身为清河县县令的陈朔,在他们的眼中,也是如同蝼蚁一般。

“此事,我想还是先找严大人商议一二。”

沉默许久,许子义叹了口气。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陈朔起身离去。

其实,目前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那就是许子义的身份。

他是这一场案件之中的枢纽,是最关键的人物,参与了所有的案发及调查的进程。

可偏偏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是拥有皇上的印信,他在宗正府和鲁南王府这些人的面前,还是没有说话的权利。

想要像之前那样,与王琦、张彦他们斗智斗勇、巧言舌辩,基本是不可能的。

随便给他安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他就吃不消。

“道阻且长,这一次的事情闹大了。”

许子义唉声叹气,脑海中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

哒哒哒。

正在这时,唐秋柔捧着一杯清茶走了出来。

他环望四周,疑惑道:“他们人呢?”

“都回去了。”

“慕容大人呢?”

“脑子有问题,先走了。”

许子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

唐秋柔面露不解,轻声问道:“慕容大人脑子还有问题吗?她不是绣衣卫吗?”

“这个……跟你解释起来很麻烦。”

许子义摆了摆手,抿了口茶水。

秋柔看他愁眉苦脸的模样,放下茶水,绕道他的身后,轻轻地为他按捏肩头:“夫君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吗?”

“也不算什么麻烦事,就是你夫君没本事,现在没有功名在身。”

“要功名干什么?我觉得现在只有挺好的。”

唐秋柔温柔地笑着。

自己遇上了一个对的人,被捧在手心里宠了这么长时间。

回头看看当年那些跟自己一同嫁出去的女子,像她这样被宠爱的人基本没有。

“许子义,你死了吗?”

门外突然传来慕容飞雪的怒吼。

唐秋柔听到慕容飞雪的声音,立马松开了双手:“夫君,我回里屋了!”

她有一种感觉,慕容飞雪是喜欢夫君的。

而且,慕容飞雪并不善于表达。

夫君则是完全没有察觉。

她自然很想要看到夫君的身边能够多一个人服侍他。

像是慕容飞雪这样的人就是最好的选择,能文能武。

自己不在夫君身边的时候,慕容飞雪还可以保护夫君。

“你躲什么?”

许子义想要抓住唐秋柔的手,但唐秋柔的反应很快,侧身躲开他的手,转身就溜回了里屋。

下一刻,慕容飞雪冲进了院内。

“我问你,你死了吗?”

“你没看到我刚刚跑出去了吗?我在门口等了你这么久,你一直在干什么?”

“别跟我说,你刚刚在与陈朔说话,我都看到他已经走了!”

慕容飞雪双手环胸,怒气冲冲地跑到许子义的面前。

她别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许子义抓了抓脑袋:“你刚也没有叫我出去啊,我以为你刚刚有什么急事,先走了呢!”

“你真是!”

慕容飞雪咬着银牙,恨不得一脚把许子义踹翻。

明明是自己生气了,他还要在那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他是个傻子吗?

他连朝堂中错综复杂的局势都能看出来,会看不出来自己生气了?

他明明就是不想哄!

“好,那我就有事,我先走了!”

“……好”

短暂的沉默后,许子义点头。

一见他还是这幅神情,慕容飞雪气得不断跺脚,转身就朝外跑去。

“她生气了!”

这时,唐秋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回头一看,唐秋柔正趴在窗口,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许子义顿感莫名其妙:“她生气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夫君对别的女人的好意并不领情,唐秋柔固然是很开心。

可她也想看到慕容飞雪与夫君的关系更进一步。

“夫君,你还是先去哄哄她吧!”

唐秋柔柔声劝说。

“不去!”

许子义疯狂摇头。

这女人莫名其妙地生气,我凭什么去哄她?

又不是我惹她生气的!

再说了,现在这么多事,心里正烦着呢。

“许兄!大事不好了!”

还没等小小的院中安静片刻,陈朔又从门外跑了进来。

许子义看着这个小院门口。

今天门口已经被他们来来回回出入了这么多次。

这都是商量好了的?

许子义拧着眉头:“又是什么事儿?”

陈朔神情慌张,拿出了一张公文:“我叔叔被大理寺的人抓了!大理寺的人说我叔叔贪赃枉法,买官卖官!”

“啊?”

许子义闻言一愣,难以置信地说道:“别不是同名的人,你听错了!”

尽管他不认识陈光,但听说过陈光的名声。

那是跟严宏图有得一拼的铁脖子。

据说当年他们同族的人想要求他办个事儿,他都闭门不见。

同族的长辈站在他的房间门口,逼着他帮忙,说是不帮就要自尽死在他的房间外。

结果,这家伙直接丢出来了一把菜刀,让那老人家找个地方自己死。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贪赃枉法,还买官卖官?

如果他真的会买官卖官,那现在陈朔就不会只是清河县的县令。

说不定陈朔早已官居五品,在朝中任一重要的官职。

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被人扒拉来扒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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