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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丞相马上拜倒:“丞相府若是能迎来县主,那自然是门楣生辉,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是怕委屈了郡主!”

“承泽那孩子,对郡主倒是一片真心!”

卫殊疲倦的摆摆手:“既是如此,便趁着这一次,双喜临门吧!”

欧阳丞相应了一声是。

从御书房出来,他的后背已经湿透。

陛下的眼睛原来一直在关注着。

与齐国公府结亲,欧阳丞相并不太热诚。

不过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风浪,有些事情已经看开。

孩子们有孩子们的世界,只要他们自己开心就好,他这个老骨头还是不要管太多,尤其欧阳承泽是自己极有主意的人。

在齐国公府态度不明的情况下,他也一直没有出手。

但今日,陛下开了口,那接下来的事情,估计得提上日程。

欧阳丞相抬头看天,暗沉沉的天色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阴霾。

他不是担心这门婚事不顺利,而是陛下这一反常态的态度。

之前,他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江莹莹的婚事不着急,只要她自己喜欢就好。

如今为何又单独留下自己来谈话。

而且点自家孙子做状元,莫非就是等的这一天。

极有可能!

陛下突然之间这么着急,联想到之前的咳嗽还有那些话,莫非他的身体,真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正如此想,一道雪白的闪电撕裂苍穹,滚滚的闷雷声像是要将暗沉的天际凿开一个洞。

大雨,要来了!

欧阳丞相的儿子一直在宫门口等着父亲。

此时举着伞快步迎上来,低声问道:“父亲,陛下都跟您说了什么?”

“就说承泽的事!”欧阳丞相脚步不疾不徐。

“父亲,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咱们快些吧!”

从内宫走到外宫,中间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这暴雨眼看着要来了,再这样慢腾腾,这伞可护不住两人。

欧阳丞相抬头看天:“有人欢喜有人忧,别急,该来的总是会来!”

做儿子听不懂父亲的感慨,却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思,只能放慢速度,配合着欧阳丞相的脚步。

心内暗想:父亲不愧是丞相,就是气定神闲,山雨欲来面不改色。

啪啪啪啪……

大雨倾盆二字,砸在伞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豆大的雨滴砸在被日光晒了一上午的青石板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溅起高高的水花。

欧阳丞相的鞋袜和袍子下摆很快就湿透了。

他脸色变了变,加快了脚步。

儿砸问:“父亲,你走那么快干嘛,你刚才不是说不要急吗?”

欧阳丞相不耐烦的道:“这你母亲新做的鞋,弄脏了她回头又得念叨,女人就是麻烦!”

儿砸??

父亲,你这是惧内吧?

一场大雨不期而至,的确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金榜题名者,在大雨中手舞足蹈,引吭高歌,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中了。

而名落孙山者,则在大雨中嚎啕大哭,报团取暖,彼此安慰和鼓励。

有人感慨命运不公,时运不济。

有人则很快整理心情,相约明年再来。

人生百态,在这一场大雨中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大雨同样也冲散了那些看热闹的人。

刚才还门庭若市的丞相府,眼下已经恢复正常,只有那些个不怕雨的流浪汉,还三三两两的出现,说几句好彩头的话,来换几个铜板的赏赐。

老太太已经醒了。

她捏着那明黄色的录取通知书,激动的眼泪哗哗。

不住的拍着坐在床边欧阳承泽的手背,道:“好孩子好孩子,祖母想到你能一鸣惊人,没想到你会荣登榜首!”

“如此,我也有脸去见你那在九泉之下的爹了。”

欧阳承泽感喟的笑了笑,安抚道:“这些年,多亏祖父和祖母细心照顾我,你们对我这般好,父亲在泉下一定是知道的!”

“若非祖父和祖母,哪有今日的我呢!”欧阳承泽的眼眶也红了,握紧老太太的手,“祖母,谢谢你!你可一定要活上个几百岁,等着孙子我孝敬您!”

老太太淬了一口:“活上几百岁,我就成老妖怪了!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如今你已经金榜题名,就只剩下洞房花烛了!”

老太太拍了拍欧阳承泽的手背:“你可要加把油,让祖母尽快抱到你的曾孙子!”

江舟此番也中了。

二甲第八十八名。

二房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乎不敢置信。

江舟平日里表现的也就一般般吧,没想到居然能中!

本以为他年纪轻,这一次是要去打酱油的。

二夫人那个得瑟呀,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尤其是在三夫人面前,那就一个洋洋得意。

三房的孩子一直没有考取过像样的功名,看着二夫人那嘚瑟样,三夫人差点就口吐芬芳。

好在平宁郡主不轻不重的点了几句,二夫人总算是收敛了小人得志的样子。

江舟拿着通知书,横看竖看,坐看右看,自己都觉得懵逼。

他走的飞快,虽然奴才给他打着伞,他的半边身子也湿透了。

江莹莹放下茶盏,便是看到这样茫然的他。

他举着黄绸,呐呐道:“堂姐,我中了!”

“我听说了,恭喜你啊,小弟!”

这是好事,这小弟看着怎么傻乎乎的,像是被夺魂了一样,难道是高兴傻了吗?

江舟喃喃自语:“可我就是随便考考的,怎么会中呢,还是八十八名。”

这是全国排名,八十八名很了不得了。

这话听着老凡尔赛了。

我就是随便考考,没想到也考这么好……

江莹莹一挑眉:“咋滴,随便考考都能这么好,你要是认真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上天拿个状元郎啊?”

“现在后悔没有更用心?”

江舟连连摆手,急道:“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个啥意思?”

江舟喉结重重滚动了下,凑到江莹莹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堂姐,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陛下让主考的人给我放水了呀?要不然以我的实力,应该是中不了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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