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软软的,好舒服的感觉。睁开眼睛,却发现我是躺在自己北京家中的**。
难道我又穿回来了?挨了顿打就回来了?早知道就让颜英辰把我打一顿,这样就可以早点回来了。
不过心里却有点小小的失落-----我从现在开始就见不到漓,也见不到颜英辰和子琴了……
算了算了,当做是一场梦吧,梦醒了,还得回到现实。不知道公司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吧。
一翻身,准备去拿桌子上的手机。结果还没碰到手机,就听“当啷”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了,接着眼前又是一阵模糊。
“卿儿,卿儿……”突然觉得身体被人摇晃,然后有种灵魂回体的感觉,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南宫漓那张放大了的帅脸,和掉在地上粉身碎骨的杯子。原来我没有回到现代,是我做梦了吗?
“唔,好痛啊。”背上传来了狠狠地刺痛,让我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这才记起我是被颜修命人给打了,这些家丁,下手那么狠,没看见人家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吗?
“你终于醒了,卿儿。”南宫漓语气轻柔,眼神里更是有着深深的疼爱,一瞬间我刚恢复的清醒又崩塌了。
就在我快要沦陷的时候,却猛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是颜府啊,漓怎么在这?颜英辰和子琴呢?
想到这,我就开口问他,“漓,你怎么在这?”刚一开口,又郁闷了,原本天使一般的嗓音,现在听着像杀猪。
漓先起身端了杯水给我,然后才坐下说道:
“是英辰让颜赋出府去找伤药,正巧碰上我要去逸王府。我看颜赋形色匆匆,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这才知道你挨了打。于是就折到你家来了。”
闻言我心里苦笑,这颜修,真的够狠,竟连伤药都不肯给我。一转念又想到颜英辰,心里一急,脱口而出:“我哥他怎么样了?他也受伤了,漓你快去看看他。”
听我说完,漓连动都没有动,只是握了我的手说:“你放心吧,英辰没事。我已经给他上了药,让他去休息了。”
“那子琴呢,她怎么样?没被我牵连吧?”希望颜修没有迁怒到子琴。
“子琴没事,她替你上了药,我就让她到旁边的倒座房去休息了。她今天被吓坏了,而且在千味阁忙活一天,她肯定也很累。”
看着那边空空的小塌,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身为皇子的他,竟能这样体恤下人,实属不易啊。
“漓,那你呢?你累不累?一定守了我好久吧?我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口气软下来,把头放在在自己的胳膊上看着他。
“我不累,我就在旁边守着你,你再睡会儿吧。”
我撑着疲惫的神经,努力地笑着说:“那我就不睡了,漓,和我说说话好吗?”
“怎么这样不乖,你需要休息。”漓的柔和声音微带责怪。
“不好,漓你就陪我说会儿话嘛,就一会儿,求你了-----”都说撒娇是女人的专利,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好吧,就一会儿哦,等会儿可不许再耍赖了。”漓明珠般的眼中满满的尽是宠爱。
我乖乖地点点头,又觉得口渴,就想去拿杯子,却发现两只手臂已经被我的头压的麻木了。
漓看到我龇牙咧嘴的样子,温柔地笑笑。然后一转身就坐在了我的**,慢慢帮我把手拿开,又把我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腿上。
等他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我的脸就已经像烧着了一样,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碰过男的。
漓捉住我的手,慢慢地揉着,麻木感一点点消失。我想跟漓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眼皮越来越重,漓的脸渐渐模糊,摇曳的灯火也变作一团黄晕……
好多血,好吵,是谁在紧紧地拉着我,脸上凉凉的,我哭了吗?
前面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是谁,大家为什么一片惊慌?
慢慢走过去,地上是刺目的鲜红,蹲下看那人的脸,竟是唐宇!
唐宇双目赤红,眼里弥漫着痛彻心扉的绝望,他的手还在汩汩地淌着血,唐宇,你这是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唐宇声嘶力竭地质问我。
没有,我没有,唐宇,我没有啊。可是为什么我发不出声音,唐宇……眼泪不停地往下淌,没有人来帮我,也没有人来帮唐宇。
周围又突然一片安静,唐宇不见了,刺目的血迹也不见了。换做了一片大雾弥漫,我一个人,孤独的看不见方向……
直到强烈的光亮替代了黑暗,我终于从睡梦中醒过来。
脸上湿湿的,我,真的哭了吗?
天已大亮,漓昨天坐的地方空空如也,想必他已经赶去上早朝了吧。
昨天的梦……是那么真实,呵,我竟说它真实,我真可笑,那本来就是事实。
血泊中的唐宇,不知所措的我,抱着我的范珍……一切只是因为我不相信唐宇,不相信他和那个女孩毫无瓜葛。
我们吵了架,又碰上一群地痞。他们惹得唐宇同他们动手,唐宇为我当下一个酒瓶,他的手臂血流如注……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啊。
正想着,就看见子琴从外间走进来。
回过神来,动了动嘴唇,轻轻的叫了声“子琴”
子琴听见我的声音,赶忙走过来。
“小姐--你身上的伤,还很痛吗?”话还没说完,子琴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我努力地抬起手擦了她脸颊上的泪水,笑笑说:“不痛了,有你们这么多人关心我,怎么还会痛。”想到背后的伤,又突然想到千味阁,忙问子琴:
“我这一受伤,千味阁怎么办?二少爷那边给话了吗?”
“小姐,你就放心吧。少爷今天一早就带着颜赋去了千味阁,就是怕你担心呢。”这个颜英辰,对我真的是没的挑了。明知我不是颜念卿,还是这样照顾我。
“念卿姐姐!”
一侧头,就看到小正太颜怀书和四夫人正站在门口。
顿时我就笑逐颜开,忙让子琴招呼他们坐下。小怀书奔到我床边,看着我的背说:“姐姐还疼吗?怀书和娘给姐姐带了些药膏。”
我伸出手,捏了捏小正太的脸蛋,说:“姐姐不疼了,看到怀书,姐姐什么病都好了。”
“那以后怀书每天都来,这样姐姐病好的就快了。等姐姐病好了,我们去放纸鸢好不好?”看怀书一脸可爱,我那个喜欢啊。
“好啊,等姐姐病好了,就给怀书做好吃的,好吗?”
“嗯。”怀书努力地点点头。
“咳咳……咳……”我正逗着小正太玩,余光却突然看见四夫人正表情痛苦地在咳嗽。
“四娘……”四夫人脸色苍白,其实昨天我就看她气色不好,但是昨天那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我跑去嘘寒问暖的。
挣扎着我想站起来,却被四夫人制止了,“我不打紧,只是小病……咳咳,受了些风寒,咳。”
“那怎么行?四娘,得赶紧找个郎中看看才是。病是不能拖的。”
“念卿姐姐,娘请郎中来过,可是病却一点起色都没有……”
“怀书!”四夫人一声轻喝打断了他。
“怎么可能,风寒不可能治不好的啊。”说完我顾不得背后火辣辣的疼,挣扎着站了起来。
走到四娘身边,慢慢地坐下来,对着子琴说:“子琴,你先带怀书去院子里玩。然后再去准备些梨、川贝和蜂蜜。”
“是,小姐。”
子琴将怀书带出去后,我看向四娘。
“念卿……”四娘一声叹息。
“四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如果只是风寒,不会这样严重。”
“本来确实只是偶感风寒,咳咳……可是请来郎中后,吃了几贴药,非但没见好,咳……而且还越来越重。”四娘说起话来竟感十分吃力。
“四娘可有郎中的方子?”这事看来并不简单。
“方子我这没有,药都是小环煎的。咳咳……念卿,其实我心里明白,你别……咳”
“四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个说法的。”可恶,这些人实在可恶。
“念卿,四娘来这不是为了让你帮我讨回公道的。我只是想万一我去了,咳咳……希望能有人好好照顾怀书,这整个颜府,咳,我只相信你和英辰。万一我……,还请你们照顾怀书那孩子。”
“你不会有事的,四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告诉我,郎中到底是谁请的?”
“念卿,你就别问了。”略一着急,四娘苍白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红晕。
“是大夫人,对不对?”
四娘不回我的话。
“念卿,这事……咳咳,你就忘了吧。咳,别去跟大夫人作对,咳咳……讨不到好处的。大夫人不喜欢我……,更讨厌怀书。念儿,答应四娘,别让怀书……知道,好好……照顾她”其实我自己心里又何尝不知,四娘的日子恐怕是不会久了。
假如四娘走了,我想我的生命里,就会同时多出一个亲人和一个仇人。
我这个人向来爱恨分明,虽然我以龙心怡的灵魂做了颜念卿后,没有过多地与四娘接触过,但是子琴却说过很多他们之间的事情。很多事都让我颇有感触,对于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妾来说,能做到那些已是难事。
现在算来,我刚穿回来的时候,四娘并没有常常来看我,恐怕是那时她也正在卧床养病吧。可是时间一久,她发现了端倪,这才强撑着病体起来走动。
许久的沉默过后,我拉住四娘的手说:“四娘,从今儿开始,有我颜念卿一日便有怀书一日,你就放心吧。”
沉吟一下,又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病。”
于是终于看到四娘脸上有了欣慰的笑容。
子琴拿来材料后,我咬牙拖着疼痛不已的身体,给四娘做了川贝炖梨。
我想,我目前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些了吧。
我让子琴学会了川贝炖梨的方法,每隔两个时辰,就炖一个给四娘送去。子琴开心地说四娘吃了些梨后,咳嗽减轻了许多。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这只是减轻些她的痛苦,却留不住她的命。
此后几天,四娘和怀书每日都会到我这里来。我的伤口也渐渐地愈合了,可见漓拿来的药疗效神奇。有一日,我找来颜赋,让他悄悄找了郎中给四娘把了脉。郎中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我拉到一边,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说无能为力。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依然弹箜篌给他们听,小正太总是安静地坐在四娘身边,托着腮乖乖地欣赏。
晚上的时候,我闲来无事,就想了些菜谱,写下来让子琴拿给颜英辰。后来听说福泉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干脆让子琴去了千味阁,和福泉一起掌勺。之后,我又让颜赋去弄了很多茶叶,按着以前的方法制了,拿到千味阁卖,据说反响强烈。
三、四天后,颜英辰终于得空了来看我,说我病了也不忘赚钱,把一干人指挥地团团转,我听了呵呵直乐。
然而,平静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七天后,噩耗就这样降临在我们每一个人头上。四娘去了,带着安心的笑,永远离开了这囚禁她一生的颜府。
我和颜英辰陪着怀书守孝,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怀书抽泣了几声后,就真的没有再哭,只是久久地跪在他娘的身前。
四娘下葬后,我向颜修提出接怀书与我同住,颜修竟然没有反对。感觉自从那天他打了我后,就对我避如瘟神。
就这样,我领养了怀书。一颗充满憧憬的心,却不知更大的不幸就在前面等着我。
直到三天后,颜行送来了一身华贵的衣衫,我才记起,进宫赴宴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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