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人家庭式作坊,就是一家子几口人自己做小东西,那能比得上工厂流水线的效率和价格?
正是因为如此,一旦南方五州的大量商品,开始进入北方四州,那将预示着,会挤压几百万个体户,家庭作坊的生死,而他们大多数是有田地,但是田地不够,或者是地主家佃户。
农民大概分成几种,富农、中农、贫农,佃户、农奴。
其中前面两种,都是地主预备队。
第三种贫农,差不多只有一二十亩地,不够吃,只能做别的工作填补家用。
第四种佃户,指的是没有自己土地,需要租地主的地来种,相当于给地主打工的。
而农奴,则是自己的人身自由也没有,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地主的。
后面两种,多是灾年的时候,颗粒无收,从而被地主买了田地,顺带着自己也只能卖身给地主,世世代代给地主家当奴隶。
而家庭作坊,多是佃户和贫农来做,而他们数量也不少。
他们依靠着做鞋子,修鞋子,做工具,修工具,做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等,用来生存。
而赵长平这一手,就是在压迫他们生存空间,一来以做到对北方四州底层商业的控制。
二来可以胁迫这些百姓南下,加入到自己的工厂中,手段是无耻了点,但是很有效果。
而种纹老大人担心的便是,南方五州的百姓,不少都和辽人有仇,尤其是现在南下的六百万百姓,以及十年前南下的数百万百姓,都憎恨辽人。
但是此刻,他们生产出来的商品,要卖给辽人。
这在百姓看来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而在官员看来,赵长平可能就是为了钱,不顾一切,不要脸,没有骨气等等。
对于大多数文臣而言,宁愿饿死,都很难要敌人的一碗米,不是真的引起,而是社会道德规范在哪里,真要是接受了,除非大家一起接受,否则这人算是社会性死亡了。
赵长平早就知道,这个事情开始做之后,永州上下都会反对!
最关键在于,这个计划里面还有一个最主要的,那就是传授北方四州一些纺织厂的开办的经验和手段,让北方四州看似可以开办纺织厂和肉罐头工厂,以及牛仔裤工厂等等。
而这一点,是海州各大家族不会答应的事情。
种纹此刻也在担忧的问道:“殿下,我们这样卖产品,在百姓的眼中,已经是资敌,和叛徒没区别了!”
“而现在,我们还要传授工厂给他们!”
“让他们开办工厂,殿下,怕是民间会人咒骂您是辽人的走狗,或者是辽人的皇太子啊!”
赵长平摆摆手,轻笑着说道:“孤给了,那他就能置办成功工厂?”
“何况,你仔细看一下工厂的数量,孤其中给的织布机等,最多让他们做三五个织布机工厂!”
“而其他各类型工厂,也最多五个,知道为什么限定五个吗?”
种纹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赵长平轻笑道:“让他们尝到甜头,一个工厂需要上千人,而这里的工厂类型和可开设工厂,大概是三十七个,需要保底三万七千人,生产规模不大。”
“但是生产出来的产品,足够产生相对应的效应。”
“而没有革新的北方四州的生产力,吃下这些东西后,不会多,不会少,但永远会缠着别人,刚好卡在那个点上!”
“其他地主和士大夫家族看到之后,要么去强取豪夺。”
“要么自己也想要来找孤商量这些机器的买卖,毕竟,纺织机,罐头机器,缝纫机等等,北方四州想要仿照出来,最少两年,而这个期间,足够这些产品发酵了!”
他停顿片刻,笑道:“到时候,北方地主会面对两个问题!”
“选择发展工厂,自己的土地荒废。”
“选择不发展工厂,自己家族的钱财没有别人多。”
“而如果选择发展,他们也去生产,找到孤买机器,孤也卖了,大量卖,每一家都卖,但是他们不会给奴隶大量工钱,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自己花费大量钱财买得东西,生产的东西,已经超出了百姓可以消化程度,他们赚不到钱!”
赵长平露出舒意的笑容,“而孤早就通过买卖机械,大赚一笔,蒸汽机出现,工厂也该升级了,但老旧机械早就卖给北方了,届时新机器生产出来东西,很快会将他们那些老机器淘汰。”
“殿下,您这个会不会太毒了啊?”种纹极为震惊,感慨要不是赵长平亲自说,他都想不到这里面会发生的事情,主要是赵长平用的手段,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忽悠对方买机器,而对方买机器,最先买的肯定赚钱!
后面买的,全部得赔本。
这个时候,南方五州升级技术和工厂,升级产品,新产品去北方,再度大杀四方。
而这个套路又可以接着用,只要南方五州生产力一直在上升,工业化一直在上升,完全可以玩死北方四州啊。
“还没说完呢!”
“还有不选择那些!”
赵长平唇角勾勒出邪魅的笑容,“而这些地主不选择工厂,那他比不得选择工厂的家族,在最初每年最少少赚好几万两,他手底下的奴隶,过了耕种时间,都是闲置的。”
“必定有其他地主来购买奴隶,或者强行直接抢奴隶!”
“资本,一旦尝到甜头,能让他们停下来的,只有破产。”
“而双方地主必定斗争起来,一个要保自己的奴隶和佃户,一个要抢对方的佃户和奴隶去自己新工厂上班,那他就得斗起来,不同地主上面都有不同的辽人将领。”
“不同的辽人将领,还会因为利益的问题,自己斗起来。”
种纹听罢,后脑子冒冷汗,喃喃道:“殿下,您在每一步都藏着杀招,看似不动用军队,但是这个比军队还要狠辣啊!”
赵长平轻笑道:“还有更多的了!”
他心想自己的见识比这些人强的太多,想对付他们简直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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