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奏的夏天之七分之七拍


点燃一支烟。接着是指尖,嘴唇

怀念一种藏香的傍晚,最后是我的趾骨

趾骨下的阳光。影子。

落在烟灰里的小心事。整个过程

如在休克的状态。夏天一度被排除杂念。

窗外长满滴水的树叶,宛如一片

绿色的昆虫翅膀

上面有雨水的锈,有唯美的花斑

我曾想过,用它来替代,复活夏天的想象。



不吃水果。不听cd。每一天跳跃地想

蚊虫。静物。身体上的穴位。

夏天,一场注定而郁闷的感冒

我患上,疗养,爱上药片

在夜里抱紧自己。日光灯刺眼,然后睡去。

南方有一天大降暴雨。事变之后

我孤独多了。把屋子充当斗争的地址

喂养飞虫。坐在瓷砖上写信。仿佛看到多年后的土葬。

他们用竹子,芦苇,树枝编成篱笆

围住了泉水,山脉

我在一次次的潮湿里,随俗起来。



躺在楼顶。眼前挂满了弯曲的梦

像天空一样的弯曲

我一定常常摸着黑,种那些夹竹桃

和一些在夜里开花的树。

也常常醒来。楼顶被太阳直射

卷起竹席狼狈地下楼,在楼梯口

见到一个女人

见到那些夹竹桃的叶子。

不是我的夹竹桃

我这样对自己说。我的在响着马蹄和丝竹的年代

在荡着黄昏的渡口

我在一只小船上游荡多年

直到某年夏天

我把自己和吹过夜空的风

重叠在一起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寻找一棵树

我差点忘了的鸟鸣----木本的心声。

多年前,和叔父一起光着臂膀

坐在木楼的夏天里,发誓做一个好屠夫。

那时曾想,我将拥有良田千顷

牛羊一群,大木楼子,大水塘

... -->>p;还有夏天乘凉的一片树阴

在傍晚时,看蜻蜓打架,追逐。

也有自己的仇恨

在一个暴雨天,解决。然后沉默一生

在木楼里,用镰刀,割麻绳

以示了断。



这个夏天,我数着日子

像梯子一样。有时我在上

有时我在下,我只是一遍一遍地端正内心的方向。

时而和风穿过干净的水泥路,一个影子

被我移到安全的地方。

那里有晚归的暗,越来越喜欢的暗

他们如胶似漆,他们一样简单

我像好斗的山羊,经过时

可以和喝醉的蜜蜂决斗,就为做暗的另一半。

我就属于暗。属于中间带的暗

神经质,分裂状。大量的细胞

在每天的疲惫里死去。我救不了它们

我要看到自己在黑与白之间活下去。



今天起得很早。耳朵轰鸣。

我抽出枕头下的刀,心里没有想法

书桌上布满灯光的沉积

我扫一遍,忘一遍

我像极了一个空谈者,陋习多年。

在这个小镇,一间出租屋

我曾以为找到了自己的陋室

很多可以轻易搬动的器具

每天手搭凉棚地进出,忘掉好多人,好多事。

我写下的是一个很大的南方

只是我一直走丢自己。在一些晨昏里作茧自缚。



又是傍晚,风似乎用完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黑黑的小颗粒

一点一点涌过来。

夏天不曾动乱,可我感觉

从它的体内分泌出好多让我忧患的因子

正一丝丝地消磨掉我

消磨掉我内心的迷信。流泪的样子。

时光之案里,没有被告,原告

没有陪审和法官。有时候

在一本书的结尾,我们幻想着另外一种结局

像这个夏天,我想到的永远不会结束。

2006-7-5定稿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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