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茉最受不了的就是王氏这服委屈求全的样子,正要说些什么,炕上的张氏却炸了。
“你们这是干啥呢?进来话都让你说了,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
她看也不看柳茉,直接对着王氏道:“老大家的,你这服受气样子给谁看呢?我老婆子苛待你了?我让你不吃饭找这么长时间了?你自己干活不利索,还有理了?”
她冷哼一声,“我这个当婆婆的让你干点活儿,你就委屈了,手上沾点土怎么了?你看这庄户人家,谁家的媳妇不下地?那受点伤出点血不也是常事儿?也就是咱们家日子还过得去,地都赁出去了,你没干过活儿,这干点活就委屈,就要工钱,是不是?”
“没有,娘,我没这个意思。”王氏被吓得一哆嗦,赶紧道,“您老千万别生气,是我没用,外面天太黑,我实在看不清楚,找不着您老的戒指……”
她说到这里,沈氏在旁边冷不防哼了一声,低低的道:“谁知道是没找着,还是找着了自己收起来了,换了我的话,能白得个戒指,让我在外面多冻一会儿我也乐意!”
这个沈氏!怎么嘴就这么欠呢?!!
柳茉目光如刀般看向沈氏,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三婶你是这么想的,换了我娘的话,别说戒指了,就算是再值钱的东西,她也不会自己藏下的!再说了,我娘有多老实,家里人应该都清楚,她但凡是个藏心眼的,我们今天就不会为了给大哥看病,把镯子当了,三婶,你说是不是?”
“你还有脸说镯子?”沈氏听说柳茉要把镯子当了,从早上就心疼到现在,现在听柳茉这么一说,终于忍不住了,尖声道,“那是苹儿的镯子,你凭什么说当就给当了?”
她还想着等苹儿和魏家小子订婚之后,找借口把镯子再拿回来呢!这下子全泡汤了!
“哦?二堂姐的?不是已经给了我吗?难道三婶还想出尔反尔吗?”柳茉似笑非笑的道,“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愿意给大哥看病,就拿出来给大哥看病,别人可管不着!”
“谁说我管不着?”沈氏怒道,“那是我苹儿的贴身镯子!女儿家贴身的东西,给自家姐妹要去也就算了,你拿出去当了是什么意思?!”
“哦?三婶这话,是说我不该把二堂姐的东西送去当铺了?”柳茉仿佛看不到沈氏的怒火,若无其事的道。
“你说呢?”沈氏理直气壮的道,“女儿家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出去?谁知道当铺里面哪个臭男人拿过?”
“反正东西给了我,就是我二房的东西了,我自己想当了给大哥看病,谁能说什么?”柳茉眼带讥诮的道,“再说了,三婶这话我就不懂了,你说二堂姐女孩子家,贴身的镯子被外男拿了影响名声,那她之前……”
“三丫头!行了!!!”柳茉话没说完,柳老爷子便冷不丁开口了。
“东西给了你,就是你的,你拿去当了给大郎看病,那是你们兄妹的感情处到了,别人就别管那些闲事儿了。”
柳茉看了一眼柳老爷子,没说话,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从她进屋开始,就一直冷眼看着,直到自己后面说起贴身的东西,他才出来阻止。
看似他在为二房说话,实际上却还是在为了三房的名声着想,在为了柳苹儿和魏昇明的亲事着想。
只可惜,张氏却没有看出柳老爷子的苦心,听了这话之后,她把眼睛一瞪,大声道:“老头子,啥叫管闲事儿,你说这话啥意思?”
她的视线恶狠狠的从王氏和二房几个姐弟身上扫过,恨恨的道:“咱现在可还没分家呢!啥事儿还轮不到他们做主!啥叫东西是她的?那东西是咱们老柳家的!”
“是啊!”沈氏见张氏出头,忍不住正在一旁帮腔道,“三丫头,不是三婶跟你过不去,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家的日子不好过,里里外外都是你爷和你三叔在往家里赚银子,这镯子,原本是苹儿她姥给的,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了你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你把镯子当了,这钱,于情于理也不该你自己拿着吧?”
“于情于理不该我拿着?那该谁拿着?”柳茉冷笑,“该把钱给三婶你收着吗?”
是啊!那是我家的东西!那是我女儿的镯子当的钱!难道不该给我吗?!!
沈氏心里疯狂的怒吼着,可这话确实一个字都不敢说,而是干笑道:“你这孩子别胡说八道,我哪有那么想过?只是现在大家伙儿都在一起过日子,这钱都是公中在出。现在你把镯子当了给大郎看病,这剩下的钱,是不是应该交给你奶了?”
终于来了!
柳茉看了看满脸不怀好意的沈氏,又看了看绷着脸坐在炕上一言不发的张氏,心里只剩下叹息——
原来,这都是商量好的。
沈氏进门后的热情,张氏的发难,还有莫名其妙丢了的戒指,这一切都是冲着那当了镯子的钱来的!!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柳茉心里清楚,二房看上去没钱,但是她手里可是有不少的。
后续和齐家的生意不说,之前那人给的她两个金元宝,外加今天看病那一百两银子,光这些,就让他再盖一栋够大房住的房子绰绰有余了。
可是她能让人知道吗?她不能!
非但不能,还更加坚定了她不能让本该属于二房的银子,被别人占去一丝一毫的想法!
于是,面对沈氏的明示和张氏的暗示,柳茉态度很坚决的拒绝了这个提议:“三婶,你也说了,这是给我大哥看病的钱。”
说到这里,她向柳松使了个眼色,阻止了他想要说话的想法。
“按照三婶你说的,我们各房的钱要交到公中,那我大哥看病这个钱应该是公中出吧?是奶自己说没钱的,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去当二堂姐给我的镯子呢?”
“四丫头,你说这话,可有点丧良心了!”
张氏盘着腿着坐在炕上,阴沉沉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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