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阳焱拿着亲子鉴定报告,有些崩溃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格外懊恼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尤其是想起自己曾经凶神恶煞的拿着匕首,在她面前说要把她的是四肢断塞进瓶子,以及要把她的眼珠挖出来当成项链,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他也不顾周围是不是有很多人,格外后悔的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只是脸上的疼痛,反而让自己更加清醒,痛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伤害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的亲生女儿桑眠!
漫天的无助席卷而来,傅阳焱感觉自己又一次陷入到了黑暗中,他对接下去的事情,一点规划都没有。
与此同时,VIP病房内。
桑眠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让她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但是胸口的疼痛让她很快就回想起来,自己在傅家遭受的一切。
那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桑眠都觉得格外的不真实。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谁握在了手心里,她这才缓缓将视线下移,最后落在了那个正趴在床边睡的正香的陆时韫。
她看着自己的手被他包裹在其中,心里一阵厌恶,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出。
可她这一动,却直接吵醒了陆时韫。
陆时韫也同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脖颈酸疼的从病**抬起头,第一时间去看**的桑眠。
二人的视线在那一刻交汇,陆时韫一瞬间就清醒过来,那眼神就像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抹光,让他控制不住一直看向光的方向,满脸惊喜:
“你终于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叫医生过来!”
陆时韫说着,就起身准备去按床边的按铃。
却被桑眠打断,她抓着陆时韫即将按下按铃的手,面无表情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时韫也知道自己撒谎的话,是绝对逃不过对方的法眼,他认真回答:
“是傅阳焱。你这次意外失血过多,医生需要输血,所以傅阳焱就给我打电话。我通过各种渠道查到你在这里,所以就赶过来了。”
陆时韫眼神格外认真和担心,他的头发甚至还因为刚才的慌张特别的乱,到现在都还没有心思去打理。
尤其是他身上的衬衫,东一块脏西一块黑,一点平时高高在上的总裁形象都没有。
这样的陆时韫,看起来比平时接地气多了。
不过对于桑眠来说,他们都一样,一样令人讨厌。
她也同样想起自己被刺中胸口的那一幕,手不自觉地扶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里现在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缠绕着,哪怕不用细细感受,那一抽一抽的疼,还是让她清楚自己并没有做梦。
看来傅阳焱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狡诈多了。
他竟然要用这样的方式,致自己于死地!
陆时韫看桑眠陷入沉思,猜到桑眠正在回想事情经过,忍不住问了出来:
“眠眠,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受这么重的伤?那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
陆时韫一口气问了一大堆问题,而且每个问题看起来都那么急切,让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可是桑眠一句话都不想回答,她又重新躺在了**,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盖住,闷声道: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陆时韫知道自己如果现在不走的话,肯定会引起桑眠的不满。
但他更加清楚,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他以后想要靠近桑眠就更加不可能了。
因此,他更加没脸没皮的坐在位置上,一本正经道:
“我身为你的…前夫,在你需要照顾的时候,如果就这么走了,未免也不太称职。接下去你住院的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你,顺便来保护你,免得傅阳焱那个狗男人又出来伤害你。”
桑眠脑袋又不自主的从被子里冒了出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陆时韫,满脸疑惑:
“这位先生,你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你知道什么叫做前夫吗?一个合格的前夫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傅阳焱又有什么区别?”
陆时韫感觉得自己和傅阳焱完全不一样,最起码他没有那个家伙那么可怕。
想到这,陆时韫倒是可以列出证据:
“当然不一样,我们之间差别大着呢。”
“就拿今天你被徐哥那两个人威胁这件事,我知道之后第一时间就把所谓的徐哥和桑楚抓过来教训一顿,成功解除了那些艺人的安全危机。”
“可是傅阳焱呢?他在知道我解除危机之后,可能威胁不到你,所以就派人继续跟踪那些艺人,然后拍照片继续威胁你。”
这件事还是陆时韫从桑眠家里离开后,查到的。
他查到的第一时间原本就想去和桑眠说,但桑眠好像已经出门。
等他再次有桑眠的消息后,就是他收到桑眠受伤的消息。
桑眠还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疑惑了一下:
“所以后来拍照威胁我的人并不是徐哥,而是傅阳焱?”
陆时韫重重点头,语气反而还变得有些委屈:
“所以我和他完全不一样,他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你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
桑眠陷入沉默。
看来傅阳焱果然比自己想的还要阴险狡诈。
他竟然为了拿到晚空之星,如此费劲手段?
她真的搞不懂这样的男人,她妈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这果然遇到一个狗男人就会毁了一生,她的母亲是这样,她目前来看也是这样。
陆时韫和傅阳焱还是有相似之处的,那就是这两个人都很狗!
想通后,她又重新用被子盖住自己脸,继续没好气道:
“你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可以滚了吧?”
陆时韫见自己说了这么多,桑眠还是不想看到他,这让他心里很堵。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八九点,桑眠经历了这么多事,压根还没吃饭,估计早就饿了。
他起身准备去给桑眠买点宵夜,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他们并不是很想看到的人。
陆时韫和傅阳焱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无形之中的眼神交流,好像夹带着雷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陆时韫一看到傅阳焱,就警惕的向旁边挪了一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桑眠,不悦看向傅阳焱:
“傅总,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在医院瞎晃悠,是想等着探员来抓你吗?”
傅阳焱没有理会陆时韫的话,他诚恳的眼神越过陆时韫,小心翼翼的落在桑眠身上,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眠眠,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桑眠在被窝里听到这卑微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她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而且阴晴不定,并不打算理他。
陆时韫也觉得傅阳焱这个时候怪怪的,他也回头看了眼桑眠,见桑眠没有回答,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因此眼神更加坚定的看向傅阳焱:
“眠眠她不想和你说话,更加不想见你,所以傅总还是请自便吧。”
陆时韫原本是准备报警的,但是想到傅阳焱这家伙在锦城只手遮天,恐怕连调查局都拿他没办法。
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在傅阳焱家里发生,按照傅阳焱如此经验老道的人,恐怕早就把所有的证据都处理妥当,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安安分分的待在桑眠身边,不让傅阳焱靠近她。
傅阳焱在感觉到桑眠不想理会自己的时候,是很难受的。
但是在看他面前这个混小子竟然也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讲话,甚至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这让他非常不爽。
他不悦上前一步,陆时韫也同样抬头上前拦住他。
二人危险的眼神继续在空中交打,最终,是傅阳焱率先开口: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就不会觉得我会对眠眠造成威胁了。”
陆时韫冷哼一声,真不知道傅阳焱到底哪来的脸说这件事?
他也同样雄赳赳气昂昂的瞪着他:
“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只知道你对眠眠的威胁已经造成,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危险的头号分子,想要靠近眠眠,做梦!”
桑眠虽然躲在被子里,但也能感觉到外面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她毛绒绒的脑袋很快就从被子里探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气场同样也很逼近的紧紧贴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会亲上去一般。
不过二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糟糕,让桑眠知道他们接下去并不是亲上,而是会打起来。
这让她更加不耐烦的开口:
“你们要是想打架的话就出去打,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休息。”
二人听到桑眠的话,全都齐齐转头看向她。
桑眠又在第一时间重新缩回到被子里,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这两个人。
傅阳焱并不是很想和陆时韫打架,他过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他从口袋掏出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目光直直落在桑眠身上,小声开口:
“眠眠,我过来只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桑眠还是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因为她觉得傅阳焱给她看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报告上面大大的亲子鉴定报告那几个字,还是落在了陆时韫眼睛里。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傅阳焱,不可思议的从他手中抽出坚定报告,认真翻看起来。
翻看到最后一页,他在报告上面看到了桑眠和傅阳焱的名字,以及鉴定为亲生的报告结果。
这让陆时韫觉得很不可思议,他错愕看着傅阳焱,越看越觉得可恶。
这让他更加用力把鉴定结果甩到傅阳焱脸上,没好气指着他开口:
“你还是人吗?既然你知道眠眠是你亲生女儿,你却还对她做出这样的事,你配当父亲吗?”
被子里的桑眠听到这句话,身体也是一顿。
父亲?亲生女儿?
难道…
傅阳焱已经背着她做了亲子鉴定?
傅阳焱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也格外后悔,所以无论陆时韫怎么指责他,他都没有辩解。
他只是眸光深邃的盯着桑眠,眼神异常痛苦。
他原本以为失去了顾星晚之后,自己的人生已经陷入黑暗。
没想到他的顾星晚还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宝贝女儿,而且这个女儿现在还这么优秀。
不仅长的很好看,甚至还是远近闻名的神医,还是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每一处都格外闪亮,和当初的顾星晚一样。
在知道桑眠就是自己的女儿后,傅阳焱感觉自己原本暗下去的世界又重新恢复光明。
他真诚看着被子上鼓起的那一块,认真道:
“眠眠,我知道错了,这么久以来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那些都是我的错,我承认错误,你想要怎么罚我都可以。”
“但是今天匕首这件事情真不是我做的。我确确实实是在里面放了珠宝,但是不知道被谁动了手脚,导致珠宝变成了一个匕首装置,这件事情我会去调查,等调查出来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是现在,你不想和我聊聊亲子报告的事吗?”
傅阳焱说完,继续忐忑的看着桑眠。
桑眠此时心里也十分复杂。
她复杂的是傅阳焱态度的改变,对于自己的态度,她从来没有变过。
她很快就把被子从自己脸上掀开,想要从**坐起来。
不过陆时韫第一时间去摇床旁边的手柄,让床头自己升高。
桑眠起身后,视线冰冷看向傅阳焱,眼神冷漠的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对于你是我爸这件事情,我并不意外。”
“因为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不是桑鸿羲的女儿,我妈对于这件事情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但是再见到你之后,我的血液会沸腾,那是一种神奇的血缘关系。”
桑眠说这句话非常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但是陆时韫清楚,按照桑眠的性格,她接下去肯定要说一件非常不平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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