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年纪小,看起来又是一副叛逆少女的装扮,办起事儿来却很是靠谱。
听完关键信息,吕易啧啧感叹:“沈晨妹妹的行动力还是这么强,爱了爱了。”
沈晨压根没理他的意思,折好传单,她道:“分一下组吧,我和李琛雨是绑定搭档,吕易和白晓恬也差不多,谢愠,你看下你想跟哪一组。”
说完,似乎是想起了谢愠在群里问的那些怎么看怎么萌新的问题,她又补了一句:“如果不愿意,现在回去也行,有线索我们会在群里分享通知。”
谢愠站起身:“我跟沈晨你们组吧。回去就算了,刚刚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个清洁车,现在怕不是还没走。”
闻言,吕易好奇道:“清洁车?清洁车咋了?”
谢愠言简意赅:“有血。”
没血不一定是好事,但有血一定不是好事。
吕易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末了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住在四楼对吧?”
谢愠看他衣服跃跃欲试的模样,问道:“你对它有兴趣?”
“还真有点。”吕易道,“不要阻拦我,也不要担心我!我相信白白姐会保护我的安全!”
谢愠点点头:“我没要阻拦你,也没担心你,它就在四楼楼梯口的位置,发现了什么,记得发群里。”
吕易倒吸一口凉气,做出痛心的表情,“谢愠同学,你怎么能不担心我呢?呜呜呜,你三十七度的身体怎么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你在说气话,我不信!”
谢愠多少已经摸清了这人一句话大半玩笑的戏精属性,笑了一下。就在这时,他不小心瞥到了吕易脖子上那条黑色的颈带。
上面写着一串英文单词,大意是死亡与我同在。可奇怪的是,那些字母都是反过来的,整个句子也是倒着的,像是印刷错误。
吕易见他发愣,有些奇怪道:“咋了?”
谢愠满肚子古怪不知该不该说,沈晨适时开口打断道:“行了,都别墨迹了,马上就要到晚上了,赶紧探索看看吧。”
吕易抬手看了眼表,道:“还真是,都这个点儿了,行行行,走走走。有啥事儿记得群里联系哈。”
谢愠总觉得沈晨是有意打断吕易说话的,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点点头,便和沈晨李琛雨一起上了二楼。
一楼大堂又吵又闹,人来人往,可一旦上了二楼,就仿佛远离了尘嚣和喧嚷,来到了另一个安宁的世界。
在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一条笔直的走廊两头穿向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
上楼以后,沈晨忽然停下脚步,道:“你也发现了吧。”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谢愠一下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才道:“吕易?”
“嗯,”从刚刚起就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李琛雨扶了下眼镜,微笑道:“吕易有问题。”
沈晨道:“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发现那个吕易的头发发旋方向不对。”她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头顶:“吕易的发旋是朝左的,可那个吕易的发旋却朝右,而且,他身上的那些小装饰,位置全都反了,我怀疑他可能是被镜子给杀了。”
谢愠道:“那白晓恬和他一起走,岂不是很危险?”
李琛雨道:“放心,她心里有数,别想了,我们自己找找线索吧。”
沈晨看着也对白晓恬十分放心的样子,认同地点点头,开始在走廊里四处查看起来。
可谢愠总觉得不对劲,他蹙起眉,不安像一团雾霾,将他的心笼罩于其中。
好在,这一次,他不祥的预感没有被应验。半小时后,白晓恬在群里发了新的消息。
【白晓恬:问题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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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谢愠他们分开后,吕易便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看起来颇没正形。
从沙发上站起身,他对白晓恬道:“你觉得那个叫谢愠的到底是什么来头,群里问的话看起来像个新人,真人看着也不像老手,可他那个耳钉……哎呀,有点东西的。”
白晓恬嫌弃道:“人家是什么来头,和你有毛线关系,天天操心别人。”
吕易笑道:“哎呀,我就是好奇嘛。那个耳钉你也知道,只存在论坛和传言里的道具,据说死了以后,可以消耗耳钉额外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没想到我竟然有幸能亲眼见到,哎,你说,那真货还是假货?”
白晓恬道:“人家的东西,是真是假和你有什么关系?别想这些了,现在去哪儿,你说。”
吕易耸了耸肩:“好吧好吧,那白白姐,咱们一起去他说的四楼看看呗?”
白晓恬道:“可以,我都行。”
吕易眨眨眼:“白白姐最好了!”
谢愠前面提醒过电梯有问题,因此他们走的也是楼梯。白晓恬走在前面,一边分心注意身后的吕易,一边思绪却是飞到了那只耳钉上面。
事实上,从见到谢愠的那一刻起,她的视线就没从青年的耳垂上移开过。
说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在这个充满了死亡的诡异世界里,拥有两条生命代表着什么不必多说。如果可以,让白晓恬用身上所有的道具去换那只耳钉她都愿意。
可心动归心动,有些事情是底线,白晓恬不会去碰,也不会去做。
“喂喂,白白姐,别走啦,四楼已经到啦。”吕易开口喊住她,“这么心不在焉的,少见呀。”
白晓恬停住脚步,四楼到的这么快?看来自己真是分心了。
她“哦”了声,视线不经意间朝后看去,只见贴在楼梯中段的楼层数字4,是反过来的样子。
白晓恬瞳孔剧烈收缩,她猛然回身,只见四楼那张清洁车旁,吕易正朝她无害地笑着。
“白白姐,你快来啊,”他扶住了那辆正不断流出鲜血的清洁车,歪了歪头,“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白晓恬不动声色地抓住了口袋里的道具,走上前,一副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跟着一起查看起清洁车。
她倒是想走,可惜不能。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莫名其妙、不明不白地中了招,必须得从眼前这玩意儿的身上找到点端倪,否则,就只能等死。
吕易丝毫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胆子大,伸手进清洁车,翻开了上面盖着的雪白的床单被单,往里一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正躺在车子的最底部。
这场景对两人来说,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了。吕易又看了看四周,没见到其他的异状,不由得失望道:“就这?就这?”
白晓恬道:“就这还不好吗……等等。”她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你停下。”
吕易“啊”了声,听话地乖乖停下:“白白姐,你不会是中招了吧,怎么从刚刚开始就一副奇怪的样子。”
白晓恬没理他,而是自顾自地查看起吕易脖子上那条黑色颈带。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她松了口气,连握住道具的手都松开了,哭笑不得道:“你是缺心眼吗?你已经中招了,你都没发现?”
“中招?我?”吕易满脸莫名,闻言,他也朝白晓恬的裙子看了一眼,又绕到她身后去看白晓恬的衣服标签,这才回过神:“……靠,我特么刚刚发现你们四个全是反过来的,还以为是你们不对劲,中招了呢,还在心里骂了你半天蠢比,结果是我中招了??”
白晓恬道:“比起中招,不如说是这个世界的设定吧。镜子里,和镜子外。”她指了指楼牌号,“你但凡多留心点,都不至于没发现。”
吕易被她接连嫌弃,装憨笑了几声,又道:“还好,还好,只是设定。白白姐你还在。”
白晓恬面上嫌弃,其实心里也在想“还好”。毕竟是认识多年的好友,心里多少还是有有感情的。在发现吕易的颈带上的英文字符恢复了原样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很庆幸。
背过身,白晓恬拿出手机,道:“我先把这个消息和他们说一下。”
却不想,在她转身发消息的瞬间,一把冰冷的小刀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扎入了她的心口。
剧痛袭上,白晓恬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温热的鲜血汩汩自胸口涌出,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为、为什……么?”
黄毛青年俯下身,把她随身携带的那些道具全都搜了出来,又拿走了女人身上的房卡,这才嘻嘻一笑:“抱歉啦,白白姐。”
说着,他变也似地从怀里拿出了一面正方形的小镜子,摆在了她的旁边。
白晓恬费力看向镜子,镜子里,她狼狈地倒在楼梯口,身旁却空****的,既没有清洁车,也没有吕易。
吕易已经懒得在瞒她,他将手伸进了镜子,紧接着整个人便像一张没有骨头的皮那样,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人,竟然就这么钻进了一面小镜子里。
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感逐渐袭上脑海,意识彻底消失以前,白晓恬模糊地看到青年很随意地用手指在颈带上抹了一下。然后,一把将镜子里的另一个她给拽了起来。
那个“白晓恬”被拽起来后,抖了抖身上沾了血迹的裙子,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她似乎是抱怨了什么,一旁的“吕易”笑了起来,嘴巴张合,像是在安慰女人。
从神态到举止,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时,白晓恬才迟缓地想起,自己已经被拉入了镜子世界,所以,那个吕易的颈带才会是正的,而不是因为他还没死。真傻……又不是新手,竟然被这样的伎俩给骗了。
她苦笑着咳出一口鲜血,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确认里面的女人已经死亡后,“吕易”将镜子收了起来,道:“好了,你现在给他们发条信息,告诉他们,问题已经解决了。”
“白晓恬”点点头,将消息发出,然后,和吕易相视一笑。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尽数记录在监控摄影机的镜头下。
办公室内,西装革履的男人敲了敲桌面,显然已经有些烦躁。他第无数次地抬头看向门上那血淋淋的倒计时,可无论他看多少次,数字都没有因此而减少。
暗骂了一声,男人深呼一口气,将监控影像重新调回二楼。
看着屏幕上一脸不安的青年,他眸色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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