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节 自取其辱

虽然吴凡并没有事先声明此次出使建业城的目的，不过以现在双方的形势和力量对比来看，稍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得到吴凡此来必为劝降。

历史上周瑜等江东主战派之所以主战，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时他们手中尚握有十余万兵马；而且个个擅长水战，又有长江之险，吃定曹军会在长江上吃大亏。

而今，经过合淝之战后，江东兵马损失惨重，士气低靡，唯一得以仰仗的水军部队几乎全军覆没，退守的建业城又被曹军八十万大军团团包围。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像诸葛亮这种极端顽固派，仍然坚持主战的人脑袋十有**是被门夹过。

从历史角度来看，江东孙氏实际上就是一割据军阀；军阀内部从上到下，从君到臣，没人把汉室太当回事。如今既然守城无望，又明知吴凡是为劝降而来，孙氏手下将臣一片主降呼声。

包括此前曾力挺对抗曹军的周瑜，黄盖等人也都选择了沉默。孙权在左右看了众位将臣一眼后，无声地点了点头，随后就命人将吴凡引入正殿。

在卫兵得令后，跑出正殿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被正式启用并授予从事中郎官职的庞统，出班道：

“主公，我军如今虽然在军力上与曹军已是难以抗衡，但在将臣能力上，却不见得居于曹军之下。由此，属下斗胆建议，就在这正殿之上，让我等将臣与吴凡雄辩一番。其一，可以证明我江东将臣绝非碌碌庸，其二，可令曹军从上至下，对我江东将臣不敢小觑。”

庞统的这个提议立即得到其它将臣的普遍支持，都认为该给吴凡点颜色瞧瞧，不能让曹军一直这么得意下去。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败局已定，让自己感到很没面的时候，就想方设法想从别的方面找回几分颜面。此无非是自尊心作祟罢了。

孙权便答应了众人的要求。下一刻，吴凡已经在卫兵的带领下，走上正殿。

既然是以使者的身份来此，又是以劝降为目的，穿着铠甲显然不是很合适。吴凡今天便放弃铠甲，改穿与自己官爵相当的官服，全身上下以紫色为主基调，前襟与后背处又绣着深蓝色的驾着祥云的麒麟图案，头顶紫金日轮冠，脚踏穿云覆履靴，两条深红飘带自帽沿两侧垂于胸前，行走间随风飘摆，飘逸洒脱，不怒自威。

如此“高档”的一品官服，与孙氏手下众多将臣所穿着的土里土气的官服形成异常强烈的对比。站在正殿之上，阳光从身背后的殿门倾泄下来，令吴凡身上的紫色官服更加明艳，甚至有几分耀眼，当真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就连孙权，以代君主的身份所穿着的深红色官服，在吴凡面前也是自愧形秽。

吴凡的这身着装，当时就把孙氏君臣给镇得呆了一下。

直到吴凡双手打拱，不卑不亢地对孙权道了一声“在下曹军第二军团都督，骠骑将军吴凡，拜礼见过。”后，孙权和手下将臣这醒过神来。

孙权连忙在座位上站起身来，伸手摆向一旁让吴凡就座。看到下面周瑜向他递眼色，这意识到自己有失提统，连忙又坐了下去，刻意保持一副正襟危坐的形象。

实际上，交战双方派出使者，根本是不需要让座的。不过既然孙权如此“礼貌”，吴凡当然不会客气，就在紧接着孙权右侧下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坐下后的吴凡，眼顾了众人一遍，他很清楚这些人肯定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因此也就不掖着藏着，喝了一口茶水后，茶杯尚在手中即道：

“相信我来此的目的，诸位都十分清楚。我们两家打了这许多年，劳民伤财，令无数士兵死于战火。如今我曹军得天时相助，得以从合淝之战胜出，庆幸之余，不敢违逆上苍好生之德。因而，大哥派我来此劝降，望诸位以国之大局为重，以天下苍生为先，顺天应民，改旗易帜。则万民幸之，天下幸之。”

说完这段话，吴凡手中的茶杯也放在了桌上，却仍然垂着头看着眼前的茶杯，而不去看众人表情神色。

实际上，吴凡之所以故意压下目光不去看众人，为的是尽量尊重孙氏手下这些将臣，尽量不让他们有一种“压迫”感。毕竟，吴凡现在的所肩负的身份让他在孙氏将臣心中已经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在说出劝降后，如果再去审视众人脸色，难免会让已是处于“弱者”地位的众人感到不自在。

吴凡的这种刻意动作，再加上前面他把合淝之战曹军之所以胜利，说成是得益于天时相助；这两点让孙氏手下为数不少的将臣切实感受到了吴凡此行的诚意，心中对吴凡好感增加了不少。

因为谁都知道合淝之战曹军之所以大获全胜，除了连环计和苦肉计被识穿之外，最重要的是吴凡亲自率领十万青州斗将参战，将东吴水军杀得落花流水，本来还可以重整旗鼓的局势立即土崩瓦解，全军由此全线溃败。

作为合淝之战曹军的绝对功臣，吴凡竟然对自己的功绩如此轻描淡写。这让众多孙氏将臣十分惊讶，也由此对吴凡的人品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不少人就此打消了要刁难吴凡一番的念头。

受降可不是小事，尤其江东孙氏虽然无兵，却有不少的将臣和大片领地，孙权就算有心要降，也不能立即就给吴凡答复。何况他还记着庞统说的要和吴凡辩论一番，因此迟迟没有表态，而是看向庞统和众位将臣。

庞统这个人在“历史”上表现欲就比较强，与同在刘备手下的诸葛亮争功显能，结果被张任射死在落凤坡上。眼下庞统刚刚被孙氏启用，为了突显出自己的聪明智，他自然要积极表现，而自恃辨不俗的他，便把与吴凡辨论当作是表现的最佳机会。

于是，在孙权看向自己之际，庞统突然拍着手对吴凡道：

“吴都督说全文得好，非常好。明明是欲收编我江东兵马，白得江东大片土地，并将众多能臣武将收归曹军所用，却口口声声以国家，以天下，以万民为借口。吴都督之口舌，古之苏秦张仪也要自愧三分啊。”

庞统把话说完了，扭头看了看左右，本以为自己这番话会引来众多文臣附合，对人单势孤的吴凡形成一种舆论压力。没想到，众多文臣通过方吴凡的言行，纷纷打消了要刁难吴凡一番的念头，仅有阚泽出声附合了几句。

所谓以礼相待，前提是对方值得以礼待之。如果对方不识好歹，甚至是恶意相加的时候，以礼相待就是脑残行为了。

吴凡当然不会惯着庞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

“同样的一件事可以有诸多不同的说法，世人选择其中较为善意的言语进行交流，乃是尊重对方，亦认为对方值得尊重。比如你，是你父母生命之延续，庞氏家族之后人。类似的话，你由于听得太多，以致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受到他人对你的尊重。那么，我现在不妨直言相告：你不过是你父母在翻云覆雨之余的意外产物，这一点从你那令人意外的长相上就足以证明。庞中郎，不知听过这样的直言后，你心中是如何感想？”

吴凡这话从庞统的自身缺陷为切入点，说得挺损，但效果奇佳。怪只怪庞统不识好歹一心要刁难吴凡，自讨苦吃。

孙氏手下众位将臣在听吴凡说出这番话后，不由得一阵怔愕。随后，回过味儿来的人们纷纷看向庞统，尤其是细细端详庞统的长相，越看越觉得吴凡说得在理，其中有几人甚至都要笑出声来。

庞统本人在听吴凡说出这样的话后更是惊愕非常，眼角余光感觉到众人在看自己，这让本来就长得挺对不起观众的庞统更觉无地自容，恼羞成怒，手指吴凡气得浑身发抖，指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孙权眼见局面要失控，连忙向程普和韩当使了个眼色，二人随即走出班列，一左一右扶着庞统。表面上看好像是在劝慰他不要激动，实则是不由分说，直接就把庞统给驾出了正殿。

唯一支持庞统的阚泽，眼见庞统自取其辱，不由得下意识地想了想自己的长相，貌似也不怎么受看（魅力73）。趁着程普和韩当把庞统驾走的这个机会，阚泽装做劝说庞统的样，急匆匆随着这三人跑了出去。

只一个照面，吴凡就把庞统羞辱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本来众人就已经基本上放弃了要刁难吴凡的想法，如此一来，就更没人去冒着自取其辱的风险去和吴凡搞什么雄辩了。

不过，这说的是文臣。武将中还是有人对吴凡不服的。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丁奉和凌统。

丁奉和凌统都是江东“后生”派，年龄分别为15和16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对吴凡的武勇虽然多有耳闻，但自恃武力也并非白给，很想和吴凡较量较量。更因为二人在合淝之战中，被吴凡水军一个照面就把手下上万人的部队冲击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这让二人十分不服，认为吴凡的厉害之处不过是手下的十万青州斗将，真要一对一单挑，我们定然不会败得这么惨。

于是，在庞统刚被驾走没多久，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就一齐走出班列，对吴凡道：

“早闻吴都督武勇天下第一，无人能及，令我等每每在此传闻面前，感觉自己与吴都督就如萤虫与皓月一般。今日幸得吴都督亲临至此，我二人庆幸之余，希望与吴都督比试一番，相信吴都督应该不会拒绝我二人的这个请求吧。”

二人认定吴凡不见得有多大的本事，甚至不排除是徒有虚名。基于这种想法，二人在说到最后还特意给吴凡扣了个帽，生怕吴凡会以什么理由拒绝他们的比试要求。

这二个牛犊不知老虎的可怕，不代表其它武将也是如此。众位武将，尤其是和吴凡真正交过手的武将一听二人说出要和吴凡比试的话来，顿时都瞪圆了眼睛。其中凌统的父亲凌操，虽然没和吴凡交过手，但从黄盖、程普、韩当等人那里也知道吴凡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儿，急忙对儿示以眼色，让儿赶紧退回来。

凌统对此故作不见，和丁奉并排站得笔管条直，眼睛只盯着吴凡，等吴凡回应。

吴凡在听二人说完后，没有直接表态，也没有看向二人，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眼角余光见这二人并没有退回班列，看来不和他们过几招是不会罢休了。这扭头向这二人看了一眼。

一搭眼，二人的武力值就全部显示出来，其中丁奉为85，凌统为89。

再看两人的表情，横眉冷目，冷峻异常，就好像自己和他们是阶级仇人似的。

吴凡便笑了一下。又马上意识到这个时候笑，容易让这两个小牛犊认为自己是在笑他们自不量力，便手握空拳掩着嘴假意咳嗽了一下。放下手后吴凡脸上已然全无笑意，微皱着眉头似乎对这个比试也感到有几分棘手一般，问二人道：

“不知汝二人要如何比试？”

同一时间，孙权所在的正座身后的屏风后面，站着两个女。其中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对别一个身着红袍戎装的女轻声道：

“小姐，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会挨老爷骂的。”

这个被丫环称为小姐的女不是别人，正是孙坚唯一的女儿，孙尚香。

透过屏风的绸布，逆光下正好可以隐约看到正殿上的情景。眼见好戏即将上演，孙尚香哪肯离开，对丫环小声道：

“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再说正殿这边，见吴凡没有拒绝比试要求，凌统和丁奉心中一阵兴奋，连忙道：

“各使擅长兵器，一对一单挑对决！”

横行在超级三国志第283节自取其辱（复回中原）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