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勇从相府出来之后,心中憋了几分鸟气,不过他也有几分欣喜。生气自然因为那些小人;至于欣喜,则是因为李园居然将他与郭冲的比试地点定在相府门前。
如果利用得当,这次庞勇一定能将李园这老贼置之死地。庞勇边想心事边信步而行。自从小翠离开之后,他渐渐就失去了回家的动力。
走着走着庞勇就来到怡红院,只见这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怡红院的门口更是围地人山人海,庞勇不由心生好奇,于是试着往前挤,但是人实在太多,庞勇挤了半天竟然无功而返。
无奈之下,庞勇忽然心生一念,连忙拉了位看上去有些面善的小哥想问问人家里面究竟是何状况。
怎料那人一看庞勇衣着普通,竟然一副根本不希罕屌他的模样。
庞勇忙将一两银子递给那人,那位后生才悻悻道:“听说怡红院里面来位胡人佳丽,生得模样甚是耐看,和我们中土女子的模样差别甚大,但听说这女子竟然出了三道难题来考验众人,只有连续闯过三关之人方能有机会一睹芳容。”说完,那后生忙不屑转头,那模样好像在说小子,就你那这副穷酸相,还是省省吧!
庞勇心道,不知关海媚他们究竟整了些什么门道,居然能吸引如此多的人,看来这广告做地不错。关海媚此女,很有前途。
不久前,庞勇刚整明白为何怡红院在寿春的地位那么超然。原来这怡红院虽然暗中隶属张家,但因为这里位置奇佳,生意极好,六国的王公大臣在这里都投有股份,张家只有经营权。
本来,庞勇今天没打算过来。怎料出了相府之后,他竟然不知不觉走到此处。见到这里的盛况,庞勇满心欢喜。不过他素来低调,像这种容易出风头之事,他自然是,不乐意做的。
庞勇正待转身离开,忽然心念一动,他决定进怡红院。怡红院那小厮有眼尖的,急忙过去相迎,庞勇先是装作向他打听事情,和那小厮耳语了一番,这才施施然进去。
旁人虽然决定心有不忿,毕竟,有许多人在此处排了很久的队,都不得门而入。不过,既然来这里玩儿的主,都知道这家院子背景深得很。是以,这些人虽然心里不爽,唯有生生忍着,不敢支吾。
庞勇进去之后,才发现大厅里此时也是聚满了人。见那些人模样,一个个抓耳挠腮,甚是苦恼,庞勇不由心下大奇,暗衬关海媚他们究竟整了些门道,怎会如此折磨人。
一抬头,庞勇才发现,那题赫然写在墙上,只见这一题是“有树十株,分为五行,每行四株,应该如何布置?”
庞勇略一思索,低声道:“这有何难,怎么这些人竟然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这声音甚是不屑。
怎料,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庞勇这话落在他旁边一后生耳朵里,人家非常不乐意。因此,庞勇话音方落,那后生便嘲讽道:“这位兄台,您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如此多的人,在这里考虑了这么久,都没想出答案,莫非您只看了一眼题目,就能猜出答案?”这人似乎颇为不满,因此,他的声音稍微有些大。
不一会儿,庞勇和这后生周围竟然聚了不少人。显然,他们对庞勇也非常好奇。
这位后生见人越来越多,竟似颇为得意,只听他揶揄道:“大伙儿考虑这道题也考虑了一段时间,我们都想不出来答案。这位小可只看了一眼题目,居然就说‘这有何难’。在下愿出十两银子,赌他不知道答案,请各位做个见证,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说完,这后生竟然真拿出十两银子。
庞勇何等人物,又岂会与这等无知之辈一般见识。是以,后生话音方落,庞勇便望着他微笑不语,心道你这小子,倒真是有趣地禁,说赌钱就赌钱,问过小爷没?你说赌就赌,那小爷多没面子!
庞勇正待转身离开,怎料那群围观之人也都一个个拿出了十两银子,或者不等,压庞勇无法猜出答案,说他方才只不过
是在虚张声势。
原来这些人,见自己考虑了这么久,居然连第一题都未答出。显然,接下来这两关肯定也是没戏。不过,这些人不甘心,即使输也要输个明白。否则,他们会认为自己被耍了。
庞勇察言观色,很快就把握了众人心思。十两银子,庞勇或许不会放在眼里,但几十个十两银子,对庞勇来说,还是有一定吸引力。即便庞勇不需要,拿这些钱来做些好事,比如说救助孤寡老人总是好的。因此,庞勇停下脚步。
见这里围了这么多人,怡红院里的管事人员肯定不乐意,那人过来之后,见到庞勇,赶紧将不满之言生生吞进肚里,只是警告那些参赌之人,即便通过这种方式知道答案,他们也将被取消资格。庞勇自然,不在此列。
那些人早就断了念想,无非想在临走之前知道答案罢了,对此,众人自然没有任何异议,所以他们都自觉将银两放在一起,眼巴巴望着庞勇,希望他能将答案告诉自己。
当然,如果庞勇无法说出答案,他们也可趁机发笔小财。这些人小算盘敲地不错,不过庞勇又岂能让他们如意?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只见庞勇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图案,众人看后无不心悦诚服,眼怔怔看着庞勇将钱取走,却不得不对庞勇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那名管事人员也是有些好奇,见到桌子上那图案,这才恍然大悟,暗道这少东家果然是少东家,就是牛!原来那桌子上的图案赫然是一五角星。
对庞勇而言,这不过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他既然答出了第一题,自然有资格上二楼。那迎客的小厮觉得自己今天甚是荣幸,于是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领着庞勇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庞勇看到的则是另外一副境况。
这二楼人虽然比一楼略少,但一个个都在奋笔疾书,也不知道究竟在写着些啥。
有了在一楼的经验,庞勇这次直接朝墙上过去,果然,第二道题还是写在墙上,题目如下“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庞勇一看,心道这题目倒还有些难度,怪不得这些人一个个都在埋头苦干。
按现在话讲,这道题的意思是“有个数,除以三,余二;除以五,余三;除以七,余二;请问这个数是多少?”
见这些人苦恼不已的样子,庞勇暗道重文轻理就是害人不浅。这问题搁他那个世界,随便找小学生都能解答出来,但却将这些所谓的才子一个个为难的半死。
庞勇懒地和这些人罗嗦,在心里稍微一合计,就将答案报给了管事之人,那人自然又是必恭必敬将庞勇领上三楼。
连闯两关,庞勇非但没丝毫愉悦之感,反而暗觉惭愧,毕竟,他这只是沾了自己前世经验的光。
到三楼之时,庞勇只见一群人都在围着一纱帐而坐,那里面似乎有位女子,瞅那模样隐约竟是真空上阵。那名女子生地甚是高挑,约莫有五尺左右。她胸前两团细肉更是随着舞姿颤个不停,颇能勾引起人们的欲望。
虽然隔着纱帐,无法将各种细节看个清楚,但这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地神秘感,反而更能挑起人的好奇心和欲望,一时之间,场里竟然只有人们浓重的喘息声和吞咽口水之声。
庞勇心道这关海媚果然是位人才,如果生在他那个世界,肯定也是富甲一方的女强人。想着想着,庞勇也不禁被那位女子曼妙的舞姿所吸引。
原来,这段时间和庞勇待在一起的女子,无论小翠也好,焦芳也罢,都是传统的东方女子。因此,庞勇第一次见到这位稍带异域风情的女子,也难免心惊肉跳。
那女子一边跳舞,一边媚声道:“各位既然能够来到三楼,想必都是人中龙凤.。奴家虽然身为胡人,但对你们的文化甚是仰慕。前段时间小女子前去望月楼游玩,偶得一联,自觉甚妙。诸位只要能够对出这下联,小女子王
敏,自当现身相见。”
这名女子虽然话说的甚是流畅,但腔调和楚音相差甚远。不知为何,众人听在耳朵里,不仅不觉得奇怪,反而有种新奇的味道。
是以,待王敏话音方落,众人便一个劲儿地催促她出上联,众人都心道你一胡人女子,又能写出怎样的对子,老子,假假地也琢磨对联十几年,还能让你一胡人给比了下去。
众人大概都报着如此念头,所以一齐起哄,声势倒也惊人之极。
不过,王敏说出上联之后,众人一个个都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原来人家王敏的上联是这样的“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众人但觉这上联意境深远,既有对人事的感慨,又有对历史的深思,不由一个个急得抓耳挠塞,狼狈之极。
当然,这些所谓的众人,自然不包括庞勇。
庞勇心里也在琢磨究竟该如何接这下联。虽然他平时比较低调,但他这次前来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众人还是没一点头绪。
那女子虽然非常有耐性,但也等了众人这么长时间,自然也是有些倦意,只听她媚声道:“各位,既然大家想不出下联,那就改日再来吧。不过,明天的题目还是会换的哟!”说到最后,这女子竟然一副颇为不屑的样子。
虽然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此时听在众人耳中却刺耳之极。奈何众人技不如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准备离开。
恰在这时,只听一懒洋洋的声音道:“既然各位对不上,不如让小子试试?”说完,那人便来越众而出,来到纱帐面前。
众人见这说话之人不过是一不足双八的少年,难免轻视,心道你这小子过来添什么乱!但少年一张嘴便将众人都给震住,只听那少年沉声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众人虽然自己对不上来,但都是识货之人。一听这少年这下联接地竟然也是工整之极,和上联有如浑然天成。要说唯一的瑕疵就是望江楼,那是大大的有名;但印月井究竟在何处,众人就不得而知。即便如此,众人还是一致认为这下联绝对是佳构。
怎料那王敏竟也是位识货之人,那少年话一落下,就听王敏媚声道:“哟,这位公子接地好俊,就是这印月井的名气和望江楼一比,未免嫌小些。敢问公子是做什么的?”
众人心中不由老大不乐意,心道你这胡人女子,怎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即便再怎么天姿国色,也不过是一名高级娼妓而已,人家既然已经对出下联,你为何不让相见,莫非还准备食言不成。
是以,那女子落音一落,众人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不过,那少年却似不以为然,只见他微微一笑,柔声道:“在下庞勇,忝居项将军参将一职,还望姑娘不吝相见,让本人一睹芳容。”这番话,庞勇说的甚是得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少年便是庞勇,那么他能对上这上联便不足为奇。
原来庞勇抄袭的那些佳作不知通过何种渠道,竟然在寿春广为流传。虽然人们大多数不知道庞勇长什么模样,但都知道他的大名。在文学圈子里,这种情况更是如此。
众人都以为凭借庞勇的名气,加上他又接上了下联,这名女子定然会和他见面。
怎料庞勇话音落下后,那名女子先是沉思了片刻,竟冷声道:“庞公子,您的面子和那印月井一般,都是不入流的。凭你一小小参将,就想见本姑娘,难道你不觉得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吗?!”尽管王敏蒙着面纱,看不清眉目,但她眼角的那丝不屑和鄙夷都被众人收入眼中。
幸亏这名女子是怡红院的人,否则,就凭她这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言语,肯定会被众香客给生撕了。
然而,很不幸。如果这等事情发生在怡红院,众香客便只有干瞪眼的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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