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河内风云_第一章 真是好湿!

秦王二十九年春天的雨水比以往都要多上一些。也不知道天上那位老人家是心情不好,还是得了小便火,这阵子竟然给人们来了个小雨不断,大雨不见。

这雨吧,对于庄稼来人说,也许是好事,要不然也不会有春雨贵如油的说法;对于行人来讲,就有些让人闹心;对于出门不带雨伞的行人而言,更是如此。

临近傍晚之时,博浪沙附近的一个小镇忽然迎了三位奇特的客人。

说他们奇特,也许是有些过了,因为他们穿着都非常普通;之所以说他们其特,主要是他们这个组合有些特殊。

这三人,两男一女。男的一中一少。那位中年人给人一种沉稳干练的感觉不说,双眼里不时有精光闪过,一看就知道不是位好惹的主儿。

至于那位女子,则是生的妩媚妖娆之极,身材当得起魔鬼两字,就是面庞稍微有些平庸,否则,定然是位倾国倾城的人物。即便如此,这名女子还是招来一阵阵行人的回头。

那名少年看上去俊俏之极,虽然不时面露微笑,却经常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更奇怪的是那位中年人和那女子对这少年的态度真不是一般的恭敬。从他们走路的姿势上就可以略见一二。

那少年在前面走着,两人绝对不敢超过他半步。三人这组合,虽然看上去有些奇特,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因此,路人稍微惊讶了会儿,便自顾忙着走路。

直到后来,人们才知道正是这三人在博浪沙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三人走着走着,忽然那少年抬头一看,见前面有家酒楼,名字叫做“杏花村”,少年不由心中一喜,忙转头对二人道:“启刚,海媚,我们到前面那家酒楼歇歇脚再说吧。”说完,庞勇不待二人回答,便大步向那杏花村走去。

关海媚和赵启刚对视一眼,忙快步跟上去。

原来自从那日与张震等人分别后,他们二人和韩芳跟随庞勇去与殷静等人会合。

几人在离寿春大概有五十里开外的一山谷中过了段神仙般的日子。庞勇每天不外就是练练功,调戏下小翠。晚上就和韩芳做些爱之事。

或小翠许是因为自卑的缘故,她见到韩芳后,便一直以下人自居。偶尔与庞勇亲热之时被韩芳撞见,小脸就羞地通红。

虽然韩芳觉得无所谓。毕竟,哪个大户人家不都有个三妻四妾的。小翠还是过不了自己关。

因此,庞勇一直没舍得将她收入房中。**,那得双方心甘情愿才有滋味。庞勇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善念,竟为他带来了莫大机缘。

庞勇这次将韩芳和小翠继续留在那里,交给殷静和庞统二人照顾,和赵启刚二人赶来博浪沙,就是为了搞明白一个秘密,一个和他身上这块玉佩有关的秘密。当然,这只是庞勇的一个目的。

庞勇一只脚踏进杏花村的大门,正准备往里走,却听见一声冷叱:“哪儿来的叫化子!杏花村这等高雅场所也是你这种人可以进的吗?!赶紧给老子出去!”说完,那下人不由分说,竟将庞勇给推了出去。

赵启刚和关海媚二人正待进楼,却见庞勇被人给推了出来,二人不由加快脚步。

毕竟,庞勇现在二人心中那是跟神仙一样的人物,又岂能受这等鸟气!几人在山谷当中待了那么久,赵启刚自然知道庞勇的另外一个身份。他可以容忍别人侮辱自己,但绝对不允许有人侮辱庞勇!

两二人急忙冲到庞勇身边,正待发作,却被庞勇拦了下来。庞勇被那人推出来之后,不见气恼,反而微笑道:“这位小哥,我们三人旅途劳累,想在贵楼歇歇脚,不知道为何被您给推了出来?”庞勇何等样人,自然不会跟这等势利小人一般见识。

笑话,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是。难道还能指望庞勇和这等无知杂役一番理论吗?那岂不是掉价之

极!

本来依着庞勇的性子,那自是转头就走,但他见这间酒楼里面布局颇有书香之气,不由心生好感,这才出言相询。

那名杂役本来将庞勇推出酒楼之后,觉得心安理得之极。因为庞勇刚被雨淋过,自然异常狼狈。不过,他一见关海媚二人,心里不由怯了,虽然这二人也是一般狼狈,但那种骨子里的气质又岂是一件衣服能够遮挡的住的。偏生这两人又对这少年如此恭敬,颇有维护之意。

是以,庞勇话音方落,那杂役就冷声道:“这杏花村是我们镇上第一酒楼,讲的是文化消费。要想进楼,不拿出点真才实学,那自然是不行的。”这杂役话音方落,酒楼的客人就跟着起哄。

更有甚者,有的客人居然干脆走到庞勇三人面前,一脸不屑地望着他们。

赵启刚和关海媚听完这话,拆了这楼的心思都有,但见庞勇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两人自然不敢擅做主张。

庞勇何等人物。对于这名杂役的冷嘲热讽和那些客人鄙夷的目光,他,自然是无视的。

那杂役话音方落,庞勇不怒反笑,柔声道:“敢问这位小哥,如何才能称得上有文化呢?!”说完,庞勇便望向那名下人微笑不语。

庞勇这番话说的声音虽然不高,但由于他将那股奇怪能量运到了自己嘴上,因此听在那下人耳中直似惊雷。

现在庞勇对这能量的掌控和当初自然不可同日耳语,是以,除了那名杂役,其他人根本感觉不到丝毫异常。

就算庞勇是泥捏的菩萨,也有三分火性,更何况他只是一名血气方刚的少年。对于那些给脸不要脸之辈,庞勇的反应也非常简单――直接收回!

那杂役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仗着背后有那么多客人撑腰,不由色厉内荏道:“只要你能对上店中任意一位客人出的上联,小店便免费奉上拿手好菜一盘,不过……”说到此处,那人便故意打住,冷冷望了庞勇一眼,那模样好似在说,就您,得了吧!

二人这番闹腾,自然吸引了很多路人过来。他们望向庞勇的目光有鄙夷、有同情。

众食客里面有机灵的主,见庞勇那分淡然若定的气质,忙回去吃饭去了。有几位不长眼的主儿,在那杂役话音刚落之后,就一阵冷嘲热讽,那模样,颇有小人得志的架势。敢情,这几位平时也许在食客当中就是垫底的主。

平时这些人被别人欺负惯了,今天难得见到有比自己还弱的人出现,他们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不过庞勇又岂能让他们如愿?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就在这些人声音刚刚落下,庞勇便冷声道:“小子不才,也曾读过几年书,还请各位不吝赐教。如果小子能够接得上各位的对子,还望小哥能让我三人进去歇歇脚。至于送菜云云,就免了,些许菜钱,我们还是拿得起的。”说完,庞勇忽然一脸嚣张,就差在脸上写满了两个大字――挑衅。

那几位浑人嘀咕了半天,这才有位满脸麻子的小子出来,指着庞勇,傲然道:“就你,也会对对联?!小爷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就给你个机会,让你见识见识,你给小爷听好喽‘重重叠叠山青青山叠叠重重’。”说完,这小子便一脸不屑望向庞勇。

庞勇心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君子之物又岂能丈量。没想到这几位看着好不起眼的坯子,竟能想出如此精妙的对联。

怎料,就在那小子话音刚刚落下的当口,就听众食客那里传来阵阵轻笑。

庞勇精明之极,头发根以上都是空的,自然知道这几名小子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瞅那架势,这对联好像还没人能对上来。当下,庞勇略一思衬,心中有了计较。没有挑战性的事情,小爷还不稀罕去做!

那麻脸小子话音落下后,围观路人也是一个个面露出难色,接着众人无不一脸同情望向庞勇。那位杂役忽

然来了底气,望着庞勇冷笑连连。

他这副嘴脸,直看的赵启刚和关海媚心头火起。如果不是碍着庞勇的面子,二人一定会毫不介意将此人打成猪头了事。即便如此,二人对那麻脸小子也是怒目而视。

这番过程说起来慢,实际上发生的极快。就在那麻脸小子话音落下的当口,庞勇已经朗声道:“这有何难,且听小子对之。‘弯弯曲曲碧水水碧曲曲弯弯’。”说完,庞勇便望着那杂役,微笑不语。

只是,这笑容里面少了几分真诚,多了几分调侃。

庞勇话音刚落,就听众食客当中传来阵阵惊疑之声,路人再看庞勇也是一脸崇敬之色。

原来这对联是杏花村老板机缘巧合之下所作,此联作成数年,却无一人能够接得出下联。怎料今日竟然被庞勇这一无名小子给对了出来。众人自然惊讶无比。都在猜测庞勇一行的身份。

此时那名杂役则无比沮丧。正在他尴尬不已的当口,一名中年汉子先是一把将那下人推开,这才走到庞勇面前,恭声道:“鄙人郦食其,杏花村的老板。方才下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海涵。”

说完,这人便对大伙儿做个手势,众路人便自顾散去。敢情,此人在当地也是甚有威严之辈。

庞勇一听这人名字,忽然脑中念头一闪,刘邦座下好像有位谋士也叫这个名字。当下,庞勇忙正色道:“先生实在太客气了。小子三人刚被雨淋过,确实有些狼狈。不便进楼打扰。如此,我等便告辞了吧!”说完,庞勇便作势欲走。

关海媚和赵启刚自然了解庞勇的心思,知道这不过是他欲擒故纵之手段。因此,赵启刚二人连脚压根都未动。

郦食其平时就好吟诗作对这口,奈何曲高和寡,知音难觅,他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位能接上自己上联之人,又怎会舍得让庞勇走。

当下,郦食其忙拉着庞勇进了酒楼。赵启刚与关海媚见状,自是微微一笑,也随二人进了酒楼。

几人进了酒楼之后,郦食其忙将庞勇三人领到二楼,那里相对安静些,足见他对庞勇等人的重视。

待众人落座之后,郦食其忙让那下人奉上茶水,这才和庞勇聊起来,只听他道:“小兄弟如此文采,真是羡煞老哥了,可否告知高姓大名?”说完,郦食其满脸期盼望向庞勇。这人倒也真能忍,直到现在才出言相询。

庞勇对此人早有结交之心,闻言忙道:“在下庞勇,今日能与老哥相识,小弟也是满心欢喜。”说完,庞勇脸上尴尬之色一闪即逝。显然,对于没说出真名之事,脸皮厚如庞勇者也是知道尴尬的。

正在此时,那下人忽然拿了笔墨纸砚上来,庞勇一看这架势,虽然脸色不变,心里却在想这究竟是要做什么?!要知道纸在当时可是希罕物。

“呵呵,此乃本店规矩,凡是来到二楼的顾客,本人都会请他们为鄙店留下首诗,还望庞老弟不要吝啬自己的才华。自然,今日由老哥做东。”说完,郦食其望着庞勇微笑不语,似有考校之意。

庞勇还没什么反应。赵启刚和关海媚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两人都在想为何上楼之前,您不将规矩说出来。区区一顿饭而已,就想换少主人一首诗,您这买卖做的还真是划算之极!两人虽碍着庞勇面子未发作,但脸上颇有不悦之色。

庞勇精明之极,又岂会不知二人心下所想,但他心中自己有计较。

是以,郦食其话音落下后,庞勇先是不动声色对关海媚二人使了个眼色,这才朗声道:“既然老哥有此雅兴,小弟唯有献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即便关海媚二人不通此道,仍觉得此诗给人一种柳暗花明之感。

郦食其乃个中高手,又岂会不知此诗妙处,正待出言相夸,却听一女子低声道:“真是好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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