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与子相悦

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再次最有一次眨巴眨巴眼睛。

“眼睛有问题?”

被低沉的动听的让人头晕目眩的声音把某个人眨巴眼睛的动作终结——

“为毛我会睡在你的旁边?”

“你是我的妻子,你忘了吗?”

噢……妻子啊,某人看看天花板,那是锦帐,不是天花板;又看看自己的双手,嗯,十根手指头,看起来没有眼花;又看看旁边依然镇定自若冷静非常的帅哥,很冷静的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的啊?”

袁朗笑眯眯的撑起上半身,好整以暇的回答道:“一个月零三天之前。”

噢……

“坑爹啊……”宋安喜如见到兔子的大鹰一下子扑过去抱住袁朗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腹部,闷声闷气的说:“装蒜啊,都这么明显还不晓得抱我啊!”

袁朗笑,“不是你起来的时候决定再装一回失忆吗?”

不是都被你一眼看穿了吗?!

宋安喜在心里愤愤不平埋怨半天,又期期艾艾的抬起头,故作娇羞状,“相公,我们昨天晚上大战了多少回合啊?妾身的腰好痛好酸哦……”

袁朗愣了一下,表情有点扭曲,“你对昨晚上还有多少印象啊?”

仔细想想,好像就记得自己和袁朗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玩到大家都对彼此知根知底的时候,之后的事情她不太记得了,难不成,袁朗在那之后就决定霸王硬上弓,对自己XXOO又OOXX,所以自己的腰才这么的酸痛难耐?

“无耻……”她自顾自给袁朗冠上色狼专用形容词。

“哪里无耻?”袁朗笑着作出委屈的表情。他大概也明白眼前这个小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胡思乱想觉得他昨晚上肯定怎么对她了,其实哪里有那功夫。他光是解决一个发酒疯的女人就已经要崩溃了,怎么还会有其他的时间去想多余的事。再说,就算是想,也没法做啊。谁叫那个喝多了的家伙打死也不配合的样子,就算是他想给宋安喜脱掉外面因为呕吐而脏掉的衣服,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

“你不无耻你能把我的衣服给撕成条状物,说你无耻还是轻的了,你明明就是……色狼!”某女色狼明明正在某个帅哥怀里腻歪着不亦乐乎,却毫无批判反省自己的精神指鹿为马指黑为白。

袁朗无语,“昨晚上你自己吐脏了的衣服,我没办法给你脱,就干脆只好撕掉了。要不然今天早上你还是臭烘烘的呢。”

宋安喜抬起头来,脸红得跟个夏天的西瓜似的,“人家脸皮薄嘛,你干嘛这么直接呀!”

就差说呀么跌,不要不要了。

袁朗彻底无语了,感情是这女人八成是醉酒还没完全醒呢,要不然怎么一大早就说酒话呢。这么主动,除了告白那两次,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人这么主动过。

腻歪了半天,某女人很不争气的在袁朗的小肚子那里又睡过去了。

很明显,袁朗又一次猜对了,宋安喜根本就是宿醉未醒,刚才是在半梦半醒间玩娇嗔呢。等她醒来,也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

已经决定放弃等待某个女人醒过来好好说一说的打算的袁朗去“上班”了——议事厅办公。留下呼呼大睡的女人睡到了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头痛欲裂。

梳妆打扮又是一番折腾,被汀兰给整治得像是个人样后,宋安喜出门去吃午饭。浑然不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直到“不巧”在去吃饭的走廊上遇到了袁朗。

“头还疼吗?”袁朗关切的问。

仰头看大帅哥,虽然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比较有高度,但是袁朗大帅哥更加有高度,有距离的身高使得宋安喜必须微微仰头才能与大帅哥保持视线相交的状态。

“噢,是你呀,还好。”她的嗓子有点哑,昨晚上不知道唱了多久的杜十娘要给你煮面汤的破歌,搅得袁家堡那一片的住户不得安宁整半宿。

想一想,不对,又接着说:“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事儿?”

袁朗笑,“能忘什么事情啊。”他昨天晚上好歹把宋安喜给安置妥当了,径直又找了一回纪千泽,把纪千泽从被窝里揪出来,让他给当夜就熬出了解药。好在抹掉记忆的药有个三日之期,期限未过,一切又都说清楚了,自然还来的及把抹去的记忆又都找回来,同时还能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与矛盾。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宋安喜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不由感叹某人的确很聪明,怪不得是另一个中国来的魂魄,才能拥有这样高的智商,比八成以上的恩国人都要聪明得多。

“你帮我脱的衣服吗?”宋安喜问出了一个让袁朗有些愕然的问题。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是能够给的,但是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这大庭广众虽然是在他所拥有的袁家堡里出现的,但那也是大庭广众。你没看到汀兰还有那谁谁谁都在一脸苦苦忍住笑意的表情吗?你说世界上怎么就有了这么直接到底的女人啊!

“咳……是有什么问题吗?”

宋安喜回头看看很努力在忍住不要笑出声来的汀兰,她那女人的第六直觉告诉她自己刚才的问题有点不对劲,但是,就算看到汀兰的表情她也不晓得是哪里不对劲。

“我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啊,”决定不去理会那些有的没的的宋安喜转过头来,看向袁朗,“只是想问,我的肚兜你有见到没有?”

“噗哧——”

三声。

因为有三个下人在附近听他们交谈。

“没!有!”咬牙切齿的袁朗一字一句的回答。

噢,宋安喜想着,宿醉还没有彻底醒过来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无辜的眼神盯着袁朗,“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袁朗要疯了,“吃午饭!”

“我也是。要不一起吧。”说着,很自然的伸过手挽住了袁朗的臂弯,宋安喜一脸的理所当然。

袁朗有些诧异,又立刻顿悟,这小女子肯定还在醉酒状态中。

一起往同一个目的地前行的两个人保持着沉默走了一段路,忽然宋安喜说话了:“我差不多酒醒了。”

“也差不多记起来你给我下药的事了。”

袁朗愣了一下,他转过头,看见宋安喜在揉着她自己的太阳穴,很明显,某个女人虽然说差不多酒醒了,但是宿醉的苦果依然还在那里折磨着某人。不由心里微疼。停下了脚步,伸手抚上了宋安喜的额头,手下轻轻用力。习武之人知道力道轻重,得袁朗的手轻按几下,宋安喜觉得自己的头轻了很多,也清醒了很多。

“我原谅你那样对我了,”宋安喜完全是自顾自的在说话,“因为你的按摩技术肯定是举世无双的,”她说着连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说的话,恐怕只是因为紧张,“你呢,要怎样对我呢?”她红着脸,挽着袁朗的手臂的那只手一下子绷紧了。

有什么温热和柔软的触碰在自己的额头处。

低着头的宋安喜讶异的抬起头来,看着亲吻自己的袁朗。

“此生不渝。”袁朗轻声的、认真的说道。

宋安喜笑,绷着的心轻松许多,笑容也越发的动人心肠。

“以后不准给我下药了。”宋安喜开始提意见了。

袁朗点头。“不敢了。这一次是我没有想明白。是我的错。以后绝对不会了。”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绝对不原谅。”宋安喜斩钉截铁的说道。

袁朗笑笑,“自然不会有。这一次我本来也没想过你会原谅我。”

“因为本大爷非常大度!”宋安喜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了,“看你小脸蛋长的不错,想到这乱世之中你必定活得不容易,如果本大爷不罩着你,你怎么活到天荒地老呢。”

身边跟着两人的三个下人哧哧的低声笑着,袁朗只是但笑不语。这样的场景是他所喜欢的,虽然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拥有这样的喜欢,可一旦遇到了,就再也不要放手了。

不要再犹豫,再也不要。

“也就是你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国人,而是另一个世界的中国人喽?”终于得空找到机会来见恢复记忆版本的宋安喜的纪千泽,听到袁朗将昨晚上真心话大冒险的某些重要信息进行披露后,十分惊讶的问道。

宋安喜点头,“我呢,很确定不是那个什么神族之人。我就一个普通人。”

纪千泽愣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来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嗯……有飞机、大炮、火箭筒,还有电视机,还有宇宙飞船,还有超级赛亚人……”某个女人开始吹牛了,她心里想着反正又不会有第二个地球中国人来这里度假或者定居。

说的纪千泽一愣一愣的。

“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飞机可以让你在天上飞,大炮可以让你在一千米以外打中目标,火箭筒可以抗在你的肩膀上,里面射出来的弹药能够瞬间把一座城池的坚固大门轰个粉碎,电视机呢可以让你看到这个世界其他地方正在发生什么事情,而至于宇宙飞船和超级赛亚人,那是我们那个世界的科学家们在努力制造的东西,希望在世界末日到来之前,能够制造成功吧。”

纪千泽不由自主跳了起来,“天!那你还说自己不是神族来人!能让人在天上飞的工具,不是飞剑之类的还能是什么?!”

宋安喜看看袁朗,后者似笑非笑的样子浑然不同纪千泽一惊一乍的表情,就明白袁朗现在是完全相信她所说的话的,那牛皮自然可以吹得越大越好,反正不用缴税。

“我们那个世界呢,飞剑这种东西暂时还没有制造出来,毕竟飞剑只能载几个人;可是我们的飞机呢可以载上百人。而且速度甚至可以达到音速。”

“音速?!”

“就是声音的速度。就比方说,你在这里说一句话,飞机完全加速到音速之后,你说完话,飞机就到地方了。”

毫无心理负担的乱说了一通,宋安喜成功把纪千泽给忽悠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地步。纪千泽离开后,宋安喜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快活,看的袁朗也微笑起来。

“听你这么说,其实你的国度也是个了不得的世界。”他微微笑着赞叹道。

“哪里哪里,彼此彼此。”宋安喜假装谦虚。

“对了,安喜,”袁朗说,“虽然你的身体好了很多,但是之前坠马事件实在是给你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去蜀地了,你这样的身体是没有办法应付未来至少两个月的跋涉之旅,所以——”

“我不能去了对不对?”宋安喜撇着嘴,“我就知道。唉,好想一直一直都跟你一起哦。”

袁朗笑着摸摸宋安喜的头,“最多两个月,我就回来了。我看你‘失忆’的这两天对袁家堡的后山挺有兴趣的,如果你觉得无聊得发慌,我可以派十六云骑保护你,一起去探险。”

听见这样的打发时间的建议,宋安喜的眼睛一下子闪亮亮起来。

“哇哦!那真好!我早就想去看看原始森林到底是什么样子了!我听说那里面好像还有豹子这样的动物,是吗?”

“是。有十六云骑护着你,就算是一群豹子包围你们,你也不用怕。”

享受着那样温柔的抚摸,宋安喜想了一会儿,“可是,两个月见不到你呐。”说着,舍不得的心理在那一刻占据了心中所有的位置,她顺势把头埋在了袁朗的胸口,感受着袁朗温热的体温。

“还记得那首诗吗?”

“什么?”宋安喜有些奇怪的问道。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听袁朗用如大提琴低音区域慢慢念出来的词句,宋安喜有种奇妙的错觉,仿佛自己不是在一间普通的屋子里,而是在一座很美丽的教堂中,有许多来祝福他们在一起的亲人与朋友,前面站着一个牧师,拿着圣经,问他们,是否愿意从此相偎相依,甘苦与共。然后,袁朗在回答之时说出了这样类似承诺的语言。

白头偕老,生死不弃……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

“安喜,语言可以一时的欺骗,可是行为却永远不会欺骗到你。虽然我们有两个月无法见面,但是心是在一起的。安心等待,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等下一次,只要你的身体没问题,不管去哪里,我都会带着你。好吗?”

宋安喜的眼睛泛出眼泪,“肉麻兮兮……”

“我在说很认真的话,哪里肉麻了?”袁朗哭笑不得的反问道。

“就是很肉麻啊。”宋安喜抹掉眼泪,站起来踮起脚尖,亲吻是那么顺理成章的事情,就仿佛在谈话之初便已经确定要这么做了。

袁朗的嘴唇被宋安喜像是对待一件宝物一样轻轻的接触,小心的触碰。宋安喜那缓缓的珍视的行为让袁朗觉得感动非常。

被什么人珍视,被什么人如此宝贝的看待,不是因为他的权势,不是因为他的才能,而只是因为他这个人。

这一生,能遇到宋安喜,是他莫大的福分。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