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枚白棋不轻不重的落下,将苏三的后路给完完全全的堵死了。
苏三差点儿惊叫出来,这条后路是他一直小心留着的,诱景奕进攻的时候也小心避开了,可没想到景奕还是发现了这里。
“唔……”苏三捏着手里的棋子,烦恼的盯着面前的棋盘,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已经输定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前几招还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可就几个棋子落下之间,就满盘皆输?还是说其实从一开始,自己已经中了景奕的圈套?
苏三不由得抬头愤然的瞪了景奕一眼,真的是,都赢了那么多次了,就不能让他这一次,放放水吗?
景奕悠闲地摩挲着手里光滑的棋子,抬眼一看苏三这一脸的愤慨,撑不住笑了,“怎么,想让我放你一马?”
“王爷总是赢,让我赢一次又怎么了?”苏三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无理取闹了,心里想着南歌教给他的法子,抬起脚在桌子底下偷偷的蹭着景奕的腿。
如此暧昧的暗示令景奕脸色一变,尔后便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苏三一惊,连忙把脚收回来,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景奕,小声道:“王爷不喜欢我这样吗?那我以后就不这样了。”
“啊?不,不必。”景奕连忙否认,十分认真的道,“我觉得你这样很好,我就喜欢你不守规矩的样子。”
苏三抿着嘴笑了一下,竖起一根手指来头头是道的讲了起来,“南歌也跟我讲了,说适当的恃宠而骄会给平淡的生活添加趣味,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景奕忍俊不禁,“你倒是很听他的。”
说起南歌来了,苏三不免想起了皇宫里的事儿,心里思索了一下,还是问道:“王爷,四王爷和太后现在如何了?”
“哦,景泰死了。”景奕轻描淡写的道,顺便又再棋盘上落下一子,似死而生,倒是放了苏三一条生路。
“死了?!”苏三现在已经无暇顾及棋盘上的斗争了,他诧异的望着景奕,不敢相信道:“怎么会,这么快就……”
“有那么吃惊吗?”景奕淡淡的道,“景泰谋害亲王,再加上之前的聚党营私,本来就是死罪一条。”
当然了,这之中也有景奕在推波助澜的缘由在里面,本来应该折腾一番的三堂会审等等的流程,全被景奕一句话给免了,不用审自然就没有翻盘的机会,景奕直接叫人将白绫毒酒匕首三样送到了景泰的房中,叫他自尽以保全最后一点儿颜面。
景泰自然是不肯的,先是毫无尊严的跪地求饶一番,最后见无用了,便破口大骂,说了许许多多脏污腌渍的难听话,实在是将一个亲王最后的颜面都丢尽了。
不过这话,景奕就没打算跟苏三讲了,只是简单的跟他说最后景泰选了毒酒。
苏三有些感概,“好好的一个亲王,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也真的是造化弄人。”
“造化从不弄人,走到这一步都是他自己作的。”景奕意味深长的道,“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从不会反省自己的罪孽,却要把所有罪责都推给老天爷,也是可笑。”
苏三愣了一下,尔后便笑了,“王爷说的是,不过四王爷最后选了毒酒,也不至于太遭罪。”
景奕笑了笑,没接话。
他早就知道景泰胆小怕事,定会选痛苦最小的毒酒,所以那毒酒里面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毒药,而是景奕叫人特意准备的断肠草,喝了之后会足足痛苦挣扎半个时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到还不如一刀了结了自己更痛快。
这些事,他的探子们都详尽的禀报给他了,景奕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亲眼看看景泰临死前的丑态。
“王爷?”苏三见景奕不说话,试探的叫了他一声。
兴许是景奕脸上的阴鸷神色有些显出来了,苏三看的眼神也带了些不安。
景奕笑了笑,目光又柔和起来,“无事,继续下棋吧,该谁了?”
苏三皱起眉头看着棋盘,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苦恼道,“我也忘了……”
“……”景奕哭笑不得,无奈的道,“那这盘棋就算了,苏苏,我明天要进宫一趟,你要一起吗?”
“那当然。”苏三仍然紧盯着棋盘,意图回想起到底该谁了,对于景奕的问题并没有什么思考,十分理所当然的道:“我是王爷的侍卫,自然是要跟在王爷身边的。”
“不过王爷怎么忽然想起要进宫了?”苏三把目光从棋盘移到景奕脸上,疑惑道:“现在还有什么要紧事儿要做吗?”
景奕笑了笑,十分温柔的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过是要去送太后最后一程。”
“……”八月里秋高气爽的天气,苏三忽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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