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儿见她面色绯红,水眸流嗔,雪亮的剑尖泛着寒光,距离他的咽喉不逾三寸,心中着实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平日温柔宽厚的魔文,竟会发出这么大的火来,更不知道她这一剑,是否会真的会刺下来。但魔文怔了片刻,又还剑如鞘,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你身上有毒,先找个地方歇息歇息,随我去百花谷,替你把毒给解了。”
谢凛儿却有些恼火,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的道:“你不必一会要杀我,一会又要救我,我身上有毒,那是我的事,死与活都和你无关。”魔文笑道:“行了,你别使性子了?”谢凛儿冷哼了一声,将头转了过去。
魔文道:“其实也怪不得你,你是中了梦魂离的口中的情毒,才会对她痴心。我本以为梦魂离只是为了玩弄于你,却没想到她竟会冒险救你,她现在受了伤,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百花谷瞧瞧她?”
谢凛儿忙道:“她受了伤?”魔文点了点头,把他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肩上,把他架了起来,随后把梦魂离救他的经过择要说了。
原来当日梦魂离在唐家堡为谢凛儿挡了唐门的腐尸砂,却伤在她的脸上。她爱自己的容貌更胜于自己的性命,惟恐被人瞧见,便离开唐家堡,在销魂宫将养了数日,蜕过皮,便又赶到了唐家堡。却恰巧看到魔文擒了一个黑龙帮弟子,便笑道:“我说是哪个村妇这么粗俗?想不到原来是文姐。”
魔文说道:“你可知道谢凛儿去了哪里?”梦魂离笑道:“我刚从百花谷来,怎么会知道?他没和你在一起么?”魔文道:“谢凛儿被埋在了寒星窟里。”梦魂离先是吃了一惊,随又笑道:“那只能算这小子命短。”魔文道:“我早就知道你在耍弄他。”说着转身便行。
梦魂离跟着说道:“那也不是,他活着时我和他在一起,觉得挺开心的,便有点喜欢他。但现在他死了,我就没必要为一个死了的人,伤心一辈子了。”她见魔文并不答言,道:“你去哪里?”魔文道:“救他们?”梦魂离道:“他们?莫非英郊和三妹都在里面。”
魔文道:“你算是说对了。”梦魂离道:“寒星窟本是唐门重地,虽说天魔斧厉害,也未必能将山腹震塌了。我知道一条秘道,你随我来。”
二妖女来到山后的一个树洞处,魔文瞧了瞧,道:“这个土洞能通向山腹么?”梦魂离道:“为了挖这条地道,熊霸天差不多费了七八年的时间。”说到这里,面上不禁微有得色,卖弄她对熊霸天的勾当,了如指掌。
魔文道:“别废话了,赶紧进去。”说时,当先钻了进去。梦魂离也紧随其后,待爬进寒星窟内,四下石室差不多已损毁大半。
魔文不禁暗暗担心,大声叫道:“凛儿,凛儿,凛儿……,三妹,三妹……”但洞内除了她的回声之外,便是“呼啦,叭叭叭”的落石声,她的心不由的渐渐沉了下去,禁不住骂道:“三妹,你这个傻丫头,整日的瞎跑个什么劲。你知道妈多为你担心吗?”说着,禁不住呜咽起来。
忽听梦魂离道:“文姐,那里的声音不对,好像有古怪。”魔文忙道:“在哪里?”凝神一听,便听到顶上有石头,落在那块石板上的声音,便赶紧和梦魂离奔了过去。
二妖转进一间石室内,循声走到跟前,俯身摸了摸。梦魂离道:“下面有古怪,旁边还有一个碗口大的洞。”一面说着,把眼睛凑过去,但觉下面冷气森森,并隐隐有些声响,但细微之极,听不甚清。
魔文向梦魂离问道:“这是个什么洞,该不会也是条密道?”梦魂离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魔文道:“得想法子下去瞧瞧。”梦魂离道:“咱们都不知道这下面有多深,姓唐的人又擅于使毒,下面要是布置的是机关,那岂不是很危险?”
“再危险也得下去看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困在这底下。”魔文一面说着,抽出剑把周边的石头扫了扫。
原来这块铁板是方形的,有四尺宽,如地板一般,铺在了地下。魔文把铁板边缘撬开了一条缝,把手伸进去,发觉这铁板竟有半尺厚。她千年道行,稍一用力,便把这块铁板,扳到了一旁,露出一个黑洞来。然后伸腿探进了洞里。
梦魂离思忖了一下,拉住魔文道:“文姐,让我来。”魔文诧异道:“你?”梦魂离道:“咱们虽是表姐妹,但姨妈待我就像亲女儿一般,小九有难,我岂能落后?况且,我还真有点舍不得那姓谢的小子。你就守在这里,待我现出原身,下去探探。”
魔文感激万分,嘱道:“你要小心,要是有什么不对,就赶紧回来。”梦魂离笑道:“这你放心,我向来都是很自私的。”魔文一怔,不知她这句话是嘲讽自己,还是意有所指,见她面上艳若桃花,遂没放在心上。
梦魂离化成一条碗口粗的碧蛇,尾巴缠在一根石柱上,头向洞内伸了下去。她本是青蛇化身,更具蛇之灵敏,延至三十多丈时,忽见底下出现了一点亮星,她便向那里凑了过去。到得近前,才看清那是一个洞口,里面传出人语声,其中一人赫然便是谢凛儿。
梦魂离将身子伏在洞口上,伺探里面的情景,待听到那老者要杀谢凛儿,疾忙冲进洞内,向那老者咬去。
那二老者忽见一条通身翠碧的大蛇冲进洞内,一时间,惊慌失措,那持刀老者忙向后疾退数尺。梦魂离趁着二老者一愣怔之际,以蛇身卷起谢凛儿,逃出洞外,然后收身,闪电般飞升了上去。那老者随即冲了出来,但听一声轻哨,洞底涌出一片金灿灿的蜂群,势若拼命般的涌了上来。
梦魂离心下大骇,想不到这些流金蜂竟会出现在这里,向上收的更快,但就在这时,忽觉后半身剧痛无比,心下惊惶道:“哎哟,不好,是魔文暗算我么?”但随即想到魔文尽管素来对我有些看不惯,但她却不是歹毒的性子,更决不会在这个空当向我下手。她这么慢了一慢,下面的流金蜂已张着血口,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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