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两茫茫（3）

那一晚，凤倾城给笨笨讲了她与夜谨的相识相遇和相恋，还有夜谨知道她有了笨笨后，如何高兴得像个孩子，还傻乎乎地让人做了从笨笨刚出生到及笄时候的衣裳。

笨笨好奇地看着那些衣服，将及笄的那件衣服套在她身上的时候，甚至就好像一个搭帐篷一般。

笨笨笑闹过后，忽然领悟道了：“爹爹很爱很爱笨笨，所以，爹爹一定不舍得丢下笨笨。”

凤倾城走过去，抱着笨笨轻轻地亲她的小脸，柔声道：“是娘亲不好，娘亲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忘记了笨笨还需要娘亲照顾，娘亲很爱，笨笨，爹爹更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给笨笨，笨笨你不是克星，你是带着爹爹和娘亲的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笨笨如果活得开心的话，爹爹就一定会回来，他会回来和我们在一起幸福地生活。”

笨笨搂紧了凤倾城的脖子，小孩子的心最是敏感，直觉也最准，她知道了，感觉到娘亲真的很爱很爱她。

亲了亲娘亲的脸蛋，笨笨道：“娘亲，你不可以蹲着要站起来，青和姨姨说蹲着对弟弟不好。”

风倾城的脸色苍白的，但是，用尽量温和的口气道：“笨笨娘亲，站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去告诉青和她们，我，我大概是要生了！！”

又是七个月产子，谨王妃兵荒马乱。

凤倾城生下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儿，一个叫豆沙一个叫团子。

又是一年过去了，红梅再次怒放。笨笨抱着豆沙正呼呼大睡，屋子里燃烧着地龙，暖意融融的，让人昏昏欲睡，所有人都休息了，凤倾城正在看账本，然后看到团子那家伙动了动，笨拙地撅着屁股，往床下怕，小床修得不高，地上铺着厚厚的毛皮，点着棉花，但是团子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似乎还是摔痛了他的胖屁股。

他是老幺，也是最像夜谨的一个孩子，几乎跟夜谨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凤倾城都不得 不承认，她多少对这个小家伙有些偏心。

团子摔在地上，痛得小嘴瘪了又瘪也没有敢哭出来，想来是怕娘亲知道了会骂人。

他揉了揉自己的胖屁股，然后像小狗一般爬着蹭到凤倾城腿边，然后发现凤倾城在看他后，就讨好地蹭了蹭凤倾城的脸，用小爪子扒着凤倾城的膝盖，瞪大黑亮的眼睛，努力装无辜，这表情与夜谨每次欺负完凤倾城后，还要耍无赖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凤倾城无语地笑了一声将他包起来象征性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淘气包。”

“嘎嘎嘎！！”团子发现凤倾城没有生气，就开心地笑起来，瞬间将**的两个都吵醒了，两个孩子揉揉眼睛，立刻看到自己最小的弟弟又在粘着娘亲努力卖萌，笨笨觉得自己是大孩子的不能跟弟弟们争宠，慢慢悠悠地下床，将焦急地再床边徘徊的豆沙抱下来，豆沙的胆子比较小，但是，别笨笨抱下床后也很快地跑到娘亲面前，很小大人地亲了下弟弟，这才伸手让娘亲抱。

、凤倾城一手抱着一个双胞胎，笨笨就乖巧地靠着她坐着，奶声奶气地说在太爷爷那里看到的趣事，还有一些趣事。

“巧儿笨死了，先生让她读书，她总也不会，先生说她不是读书的材料，还是多做做针线女红吧。阿嘎嘎嘎。”笨笨最恨巧儿了，因为她老说她是扫把星，克死了爹爹，虽然被笨笨揍了几次老实了，不过，笨笨从此看她各种不顺眼。

现在家学里笨笨是孩子王，没人敢惹她，她还有太子叔叔撑腰，那些王族的和高官的孩子们都捧着她，但是久了，笨笨天生似乎就懂得如何驾驭人于人的关系，有着统帅的天赋，毕竟是夜战手把手教出来的，这些孩子后来还真是死心塌地地跟着她了。

不过都是男孩子，女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儿，女孩子的头头就是晓月公主和状元爷生的巧儿。

凤倾城嗔怪道：“别再打巧儿了，扯她的小鞭子也不可以，把死的知了放在她的书桌里也不行。”

“笨笨，娘亲跟你约法三章啊，以后你见到巧儿，离开她三步远不要靠近。”凤倾城严肃地教训道。

豆沙乖乖坐在一边听娘亲教训姐姐，但是没心没肺的团子已经握在母亲的怀里慢慢啃着自己的小手睡着了。

笨笨不满地道：“那，如果她又骂我呢？”

凤倾城道：“你上次揍过她以后，她不是就不敢骂你了吗？”

“但是如果她发现我不敢揍她了，肯定还会骂我的，而且那些女孩子的最真讨厌，”笨笨厌恶地道。

“笨笨，你别忘记了，你也是女孩子”凤倾城抚额，“天啊，我怎么将你教成了一个野小子呢？”

“好吧，”凤倾城妥协了，然后偷偷道，“如果下次她再骂你，你又实在是不爽，听清楚了，要实在不爽的时候，你——就让别人去揍她！！！笨笨，不能每次都是你揍她，这样，老师总叫娘亲去，娘亲也很没面子的。”

笨笨小手一挥：“知道了，我可以去找纳兰玉。”

纳兰玉是纳兰云若的大儿子，纳兰云若作为越国的时节，已经在苍国待了两年多，即将要回国了。但是，他的泽火革儿子纳兰玉跟笨笨玩得实在太好了，经常让凤倾城想起以前与纳兰云若的口头承诺，笨笨下嫁给纳兰家？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纳兰是百年大家族，纳兰云若喜欢笨笨，想来，笨笨嫁过去也不会吃亏，只是没见过纳兰云若的那位传说中的才女妻子。

凤倾城忽然失笑，这也太远了吧，想得她家的笨笨根本还是个骄傲不逊的小豆丁呢。

别看她一副大姐大的派头，但是，那短腿，肉嘟嘟的胳膊，就是个小萝卜头哇。

凤倾城努力将这怪异的想法剔除出头脑，忽然抓住一个关键的地方：“笨笨啊，纳兰玉能打得过人家吗？那些女生人数可不少。”

笨笨摇着手指头道：“错了娘亲，纳兰整人从来不用拳头，他说他都用这里。”

笨笨指指自己的小脑袋，然后露出邪恶的四颗小门牙：“但是笨笨还是觉得拳头比较快。”

豆沙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长姐挥舞着胖乎乎的胳膊，忽然想起她揍屁股很疼的，瘪了瘪嘴，悄悄往娘亲身上又缩了缩，而他旁边的那个漂亮的小娃娃睡得露出鼓鼓的肚皮都扯起了小呼噜，简直是无忧无虑极了。

看着团子与夜谨极其相似的小脸，凤倾城眼底闪过一丝思念——谨，为何还不回来，我们都在等你，若是你知道我又为你生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你该高兴疯了吧！！

………

远在千里之外的夜谨，皱了下眉头，在剧痛中醒了过来，这里是哪里？我——是——夜——夜——

糟糕，我叫夜什么来着？

他猛然坐了起来，又因为牵扯到伤口，猛然又倒回了地上。

“咦？那个新来的奴隶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他活不过这个月呢。”

夜谨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而肩膀的地方，稍微动一下就痛得厉害。

“你醒了？没死就好。”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夜谨感觉听起来意外地耳熟，但是却想去起来此人是谁！！

“我认识你？”夜谨不确定地道。

那人似乎被噎住了一般，半响恶狠狠地道：“这并不好笑！！”

夜谨抽抽嘴角，忽然觉得透露自己可能失去了记忆并不是个好主意，于是他沉默了下来。

过了人不知道多久，就听到外面响起铁链拉动的咔咔声，不一会儿，一阵刺目的阳光让夜谨瞬间失明，只感觉白茫茫的一片，过了一会儿，他眯着眸子终于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形。

这是个宽大的底下洞穴，洞穴里关着许多赤身**的男人，只用破布随意地将自己的下身围住，布下的东西若隐若现，似乎一没人去管。

“吃饭了吃饭了！！！”门口的人喊道，那种鄙夷和厌恶的语气，让夜谨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忽然，身边之前跟他说话的人动了，飞快地跑过去，抢了一堆食物，旁的人似乎敢怒不敢言，只是低声嘟囔。

夜谨还在发呆，一个硬邦邦的馍馍砸在他怀里：“吃！！”

男人简短地道，然后蹲在一边大口啃起来。

夜谨很想分辨出这个对他还不错的男人是什么长相，但是，他的头发又长又脏，胡子拉扎的，根本已经看不出以前的模样。

夜谨忽然想起什么似地也摸了摸自己的，也是长发胡子——

他忽然觉得有些倒胃口，不过，他还是将食物一点点硬是塞了进去然后，他就继续躺在地上，虽然感觉肋骨断了，肩头疼痛难忍，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能活下去，似乎之前谁给他喂了什么药物，他的骨头很疼，但是在生长。

夜谨看了眼黑暗处的那人：“谢谢你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龙宸！”那人声音里满讽刺和恶意，“满意了？再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