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汐问秦时曜是怎么说服罗然的。
这段时间跟罗然相处,她觉得罗然并不是一个很好控制的人。
而且罗然最初对秦时曜很有意见,虽然后来为了钱还是屈服了,但让他这么配合,肯定是秦时曜答应了什么条件。
果不其然——
“他要移民,他母亲不跟着去,除了钱要放对地方,她母亲也得照顾好,我可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秦时曜给她扣好安全带。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我,但从理性的角度,我是他在南尧最信任的人,另外,他也讨厌霍文俊,也想报复下霍文俊。”
岑汐哦了一声,开始问第二个问题。
“霍荣华信了我的话,但你让罗然把责任推到朱清财身上,回头朱清财和霍文菲一对峙,不露馅了吗?以霍文菲的脑子,肯定能猜到是我们搞的鬼。”
“猜到又如何?”秦时曜嗓音带笑,“霍文菲不敢闹起来,阿煜手里有东西压着她。”
岑汐惊讶,“什么东西?”
秦时曜深邃的眸子里尽是促狭,“你不是让任晶在找霍文菲的黑料,就没找到一点?”
岑汐对于秦时曜能看穿她的目的,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秘密。
这样也挺好,很舒服,不会累。
“找到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霍文菲睡觉打呼,经常做噩梦,经常在被窝放屁,胸小,字丑……反正乱七八糟的。”
秦时曜问她,“你把任晶供出来,是想让她和霍文菲决裂?”
岑汐说是。
“任晶表面是被我控制住了,其实她心里还是不服,她还在霍文菲身上留着希望,希望能通过霍文菲得到你,她还想当她的双面间谍,所以她天天找我聊,但是大多时候都是在敷衍我,既然她不想玩了,那我也不陪她玩了,让她两狗咬狗吧。”
岑汐透过窗户,扫过越来越远的荣风集团,路边停着一辆警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刚才没见到周闲。
秦时曜转头看她一眼,薄唇微抿,似不经意道:“在想什么?”
岑汐收回视线,“到饭点了,在想中午吃什么。”
秦时曜知道她想的不是午饭,也没揭穿,只随意的开口道:
“你在霍荣华办公室的时候,我见到周闲了,跟他聊了几句,他过得还不错,因为复融拿下平仁,霍荣华现在很重视他。”
岑汐低着脑袋,沉默了一会,想到乔蕊的提醒,就很坦诚的开口。
“我刚才确实想到了周闲,但不是我还想着他,就是,看到警车突然想到了他上次告诉我的事,我真的就是突然想到了,有点感慨而已。”
“我没多想,别紧张,”红灯,秦时曜把车停下,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捏了捏,“不过,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坐过牢。”岑汐提起这事,依旧觉得惋惜,“他因为霍文菲坐过牢。”
“坐牢?”
秦时曜听完也是愣了一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周闲因为霍文菲坐过牢吗?
“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他说当时有人欺负霍文菲,他失手把人捅了,进去了三年,这也是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没结婚的原因。”
啪嗒——
秦时曜的心猛地收紧了一下,起伏鼓动的厉害,几乎要跳出来。
五年前为霍文菲捅了人,进去了三年。
不对,他最开始让人查过周闲,虽然在常安的那段故事没查到,后来也没继续查下去,但他能确定,五年前周闲绝对不会因为霍文菲捅人。
因为五年前霍文菲心理出现问题,朱清雪陪她出国治疗,待了一年半,周闲都不可能见到她,怎么会为了她捅人?
而且……
“周闲告诉你的?他主动跟你说的?”周闲一直把她往外推,为什么会跟她说坐牢的事?
“他那天跟人打架,地上那两个应该是他狱友,碰一起了,我从他们对话中听出来一些,问他了。”
岑汐把平仁第一次出价那天,在公司楼下发生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秦时曜听完沉默了,所以,周闲坐牢是真的。
三年的牢狱之灾,如果不是因为霍文菲,是为谁?答案几乎显而易见。
所以周闲为岑汐坐过牢。
那为什么岑汐不知道?周闲当年抛弃岑汐就是因为坐牢?霍文煜突然变了的态度,就是因为这件事?
可是就算他真的有三年牢狱,那也不过是三年而已,他和岑汐分开将近八年,出狱后为什么不找岑汐?
秦时曜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可他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知道。
“秦时曜?”岑汐推了推他的胳膊,“该走了。”
已经绿灯了,后面的车都在按喇叭了,秦时曜目光怔然的盯着她,一脸的复杂和沉暗,岑汐也来不及问他在想什么,后面的喇叭声已经很紧了,又用力拍拍他的手。
秦时曜终于回神,岑汐等他把车开走,平稳走直线后,才开口问他。
“你刚才想什么呢?”
“我担心,”秦时曜找了个很快打消她怀疑的理由,“他坐过牢,我担心你同情他,所以我在想,怎么才能快点把你娶回家。”
岑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脸都要烧起来。
“岑汐,”秦时曜喊她一声,提醒她,“我们上次聊过见家长这事,你忘了?说好了四月份跟我回家的,这都四月底了,可以回了。”
“我还没做好准备,”岑汐嘀咕一声,侧头瞧他一眼,见他薄唇微抿,沉郁的脸色似藏着很多心事。
“那——”她觉得他可能是不高兴了,摸了下手腕上的玉镯子,跟他商量,“你再给我半个月缓缓好不好?”
她划开手机翻了下日历,“就下个月17号,这天正好是周六,不变了,这天我一定去好不好?”
车子拐进一条很宽敞的路,岑汐见车辆很少,就伸手碰了碰秦时曜的胳膊,“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愿意去。”
秦时曜刚刚是又想到了周闲坐牢的事,适逢车子要转弯,就没听见岑汐说话,被她晃着胳膊才回神。
“生气?我没生气。”
他反手捉住她的手,宽厚的掌心把她整个手背覆盖,带着灼热的暖意。
“我就是担心你忘了这事,提醒一下,你愿意去就行,日子你定,什么时候你觉得合适,告诉我一声。”
“我刚刚说了啊,”岑汐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我说下个月17号,正好是周六。”
秦时曜瞬间扬起薄唇,岑汐见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怕他太激动影响开车,赶紧问了个能让他冷静的问题。
“所以,你说霍文煜手里能压着霍文菲的东西,是什么?霍文煜有她的黑料吗?”
……
霍文菲一个小时后才从霍荣华的办公室出来。
高压的质问和解释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她其实并不怕霍荣华,只是她必须讨好,这是小时候被母亲灌输的思想,也是自从岑汐出现后下意识的危机感。
她不能让岑汐抢走她的一切,可是现在岑汐有霍文煜,更有秦时曜那个男人,周闲明着排斥岑汐,但她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周闲对岑汐是不同的。
岑汐留不得,对,留不得,不然麻烦只会越来越大,现在的很多事她已经控制不住,如果放纵下去,她有预感,岑汐会抢了她的一切。
财富,周闲……
她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要一次性解决麻烦,那就只剩一种办法。
霍文菲回到办公室刚想喝口水缓一下,就接到了霍文煜的电话。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霍文菲怒了。
“所以你也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罗然的消息说,是他在舅舅的办公室听到的,简直胡说八道,舅舅根本不知道在常安发生的事,罗然不可能听到,霍文煜,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相较于她的愤怒,霍文煜的声音很轻快。
“什么意思?就是耍你啊,你真以为阿曜会为了还周闲人情,把罗然这么大的财神爷送过去?哼,周闲没那么大的脸。”
霍文菲愣了下,沸腾的情绪很快又平静下来,心底倒是稍微松了口气。
她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了周闲,听霍文煜这意思,周闲也只是棋子而已。
“所以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矛头是对准我的?让霍荣华对我产生不满?”
霍文煜赞一声,“还不笨,复融的事只是烟雾弹,最终就是让霍荣华知道,你这个继女和岑汐这个亲闺女,到底谁更有价值。”
霍文菲咬牙,“那抱歉了,霍荣华已经相信了我的解释,他已经原谅我了。”
“意料之中,他原谅你,还给了岑汐一套三千万的别墅,”霍文煜笑一声,“奸商都是两头抓。”
三千万的别墅……
霍文菲灌了一杯水才勉强能压住嫉妒,偏偏霍文煜又来一句。
“是我在朱清财办公室装了摄像头,如果你聪明,这事就算过了,否则我不能保证,你过去那些事会不会突然曝光,另外,千万不要想着对岑汐动手,不然后果自负。”
霍文煜说完直接挂了电话,霍文菲愤怒至极,抓着手机摔出去,恰好任晶开门冲进来,手机贴着她的脸过去,吓得半死。
“霍文菲!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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