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之中,景奕终于说话了,一开口便是彻骨的寒意,“呵,苏三,你好大的本事,居然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和别人私通!”
苏三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跪直了身子,嗓子都在颤抖,“王爷饶命,小人不知道啊,小人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写过这些东西!”
他说着就要举起手来指天发誓,景奕冷笑了一声,道:“这纸是宫里进上的云锦罗纹纸,王府里只有你我二人在用,不是你写的,难道是我写的?是我和那飞贼互相勾搭,有私通奸情吗?!”
“我……小人不是这个意思。”苏三急得说不清话,抓着那几张信纸不知所措,恳切的望着景奕,道,“这一定是有人伪造的,小人确实没有写过,王爷信我,我和南歌是清白的。”
“清白的?”景奕冷笑着看着他,“那么我问你,这纸是不是你用的纸?”
“……是。”苏三无法辩解,脑海中忽然掠过上午书房的事儿。对了!他丢了两张纸,一定是被奸贼偷走来陷害他!
苏三还未说话,景奕又问:“你看看纸上的笔迹,是不是你写的?”
苏三低头细看那些情信,果然,每个字的走势笔锋都与他的字迹一模一样。
冷汗顺着后背下来了,苏三脸色苍白的翻看着这些情信。
无论是谁要陷害他,做得如此周密,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苏三害怕景奕误会他,伤害他,可他更怕这奸贼藏在王府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谋害王爷!
见苏三不说话,景奕十分失望的扫了他两眼,把一个影卫叫了出来,“你今天跟着他们来着,本王倒是要问一问你,苏三和南歌出去干了什么?”
那影卫沉声道:“属下的跟的远,没怎么听清,但隐约听见苏公子在和南歌谈论欢爱的**。”
苏三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直起身子,焦急的解释:“王爷,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王爷,您得信我,这事儿背后有猫腻,小人可以受冤屈,可不能让这个隐患留在王爷身边!”
他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景奕却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冷漠的望着他,淡淡道:“苏三,这些日子里,我对你好吗?”
“……”苏三的声音低了下来,“王爷对小人很好,小人心里很感念。”
景奕对他真的很好,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可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愿信他?
“你以前有什么情爱,我不管,可为什么跟了我之后,还要和他有牵扯?红杏出墙,私通外男,你把我放在何处?”景奕的声音冷若冰霜,一字一句皆是诛心之言。
苏三被骂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委屈极了。
在青石板上跪久了,膝盖也疼,他不安的挪了挪膝盖,手指碰到腰间的玉佩,忽然伤心起来,“王爷不愿意相信我吗?”
景奕没有回答他,看了他半晌之后,冷声道:“按王府的规矩,不忠夫者,当浸水溺死。”
“王爷!”苏三的眼泪夺眶而出,悲切的呜咽着,抬起手来揉着眼角,“王爷不是这样的人,王爷从前跟我说,要永结同心的,可为什么就因为这几封信,就全变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明明出门前,景奕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喜欢他,可就这么几个时辰,翻天覆地,这个人变得冷酷的几乎陌生。
泪眼朦胧的,透过那模糊的视线,苏三似乎在景奕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忍,紧接着,景奕又说,“念你是初犯,年纪还小,就罚重责三十廷杖,以儆效尤。”
旁边立刻就上来两个侍卫,将苏三拖到了院子中央,强硬的把他按在长凳。
苏三惊慌的挣扎了一下,那两个侍卫立刻拿出绳子将他的手脚捆住了。
“王爷……”苏三开始害怕了,祈求的望向景奕,却见他已经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着小桌,目光望向远处,并未看他,似乎毫不在意。
苏三忍不住又哽咽了起来,怕即将上身的板子,怕景奕看他的眼神,怕被赶出王府,怕景奕从此再也不喜欢他。
苏三胆子太小了,他实在是受不住这些苦处。
两个人手持着廷杖站到了他的两边,苏三恐惧的紧闭上眼睛,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那场噩梦忽然席卷而来,苏三想起了在自家院子里,那时的景奕是如何的恐怖和冷酷,手中的鞭子是如何的绝情狠辣,打在身上有多疼,他有多害怕。
忽然的,那拿着廷杖的其中一人悄悄地掀开了苏三的衣裳下摆,另一人遮蔽着围观者的视线,将一个厚实小垫子放在苏三臀上,然后将衣摆盖了回去。
苏三一愣,下意识扭头去看他们,却见他们神色如常,又去看景奕,景奕正拿起茶杯,垂着眼帘吹了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
不对,王爷向来明察秋毫,不可能漏看这种小动作的。
望着景奕闲散的姿态,苏三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是计!
苏三眸光瞬时亮了起来。明白了,这是一出需要自己和王爷一起演的大戏。
王爷一定是早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做这场戏让那奸贼放松警惕,暗里排查,才能顺势揪出这人的真面目!
好一招将计就计。
景奕浅饮了一口热茶,轻笑了一声。
看苏三那神色,似乎是明白了。
两人的目光短暂的交接了一下,在场这么多人,恐怕只有他们俩心有灵犀,互通了心意。至于其他看客,都围的远,自然瞧不出这其中端倪,那奸贼,估计也看不出。
那俩个人高高的扬起了几尺长的实木廷杖,却是控制着力气轻轻落下,听着响声闷闷的,其实打在身上并不疼。
最开始苏三还没反应过来,黑黝黝的眼睛愣愣的望着景奕。
景奕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这可是挨打呢,一点儿惨叫也没有怎么行,于是甩过去一个眼神,那行刑的人得到示意,下一棍就打得稍微重了些。
苏三屁股上受到了些皮肉疼,措不及防的叫了一声,这才明白王爷的意思,连忙装模作样的惨叫了起来。
人家打一下,他就痛叫一声。其实棍子落在臀上的力度很小,还没巴掌疼,只是苏三从小被父亲后母打惯了,七分的痛楚他能叫出十分的惨烈来,听得在场那些不知情的下人侍卫们一阵阵心悸。
更有以前见过那场惨无人道的鞭打的,更是心惊胆战。王爷对自己的枕边人尚可下此毒手,其阴狠暴戾真的是可见一斑。
打了十几下,居然有鲜红的血从衣摆里慢慢渗出来。原来那小垫子不只是为了护着苏三的屁股,里面还注着鸡血,一受外力就往外渗。
有不少小丫头们已经看不下去了,平时与苏三交好的几个甚至已经哭了出来。
苏三看着心里愧疚,便赶忙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凄凄惨惨的与王爷求饶起来。
景奕见差不多了,顺着台阶下,摆了摆手,仍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把他带下去,扔到佛堂去跪着。”
两个侍卫领命而来,将“摇摇欲坠”的苏三带了下去。
剩下几个人收拾着残局,王府的众人观了这次刑罚,都十分戚戚的。先不论罚得重不重,那被按住挨打的可是曾被千娇万宠的苏小公子。王爷赏罚分明,不徇私情的铁面更加深入人心了。
做戏要做足,苏三一路上被挟持着,一直到被推进了佛堂的大门。
苏三抬眼看了下那正前方的庄严肃穆的佛像,叹了口气,正要跪下,影卫哑巴却从佛像后面闪了出来,做了个手势让苏三跟上。
苏三心里一喜,连忙跟上去,被带着从一条暗道出了佛堂,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韶年院。
景奕早就在屋子里等着了。
苏三此时是满腹的疑问,一迈进门槛便便迫不及待的张口问:“王爷是早就知道那情信是伪造的吗?王爷觉得那奸贼是谁?可有线索?”
景奕没回答他的话,招手叫他过来,然后二话不说伸手就要脱他的裤子。
苏三脸上一红,忙后退了一步,羞恼道:“王爷要干什么?!小人在说正事儿!这个奸贼想挑拨小人与王爷间的关系,绝对不可小觑。”
景奕哑然失笑,轻轻的把他拉回来,抚摸了一下他的后背,“没事了,别那么紧张,行刑人粗手粗脚的,我怕他们没收住力气。来,裤子脱了给我看看,可打疼了没有?”
“没……那两个大哥很厉害,一点儿也不疼。”苏三有点儿难为情,死死抓着裤子不让景奕碰。
“你怕什么,这屋子里又没别人。”景奕眉头轻蹙,擒住了苏三的手,正要强脱他的裤子,却忽然听见汪公公在大屏风通传了一声,似乎是有人来访。
苏三一惊,忙回过头去,果然见屏风后有个人影,正在候着。
“王爷,有人要来了,王爷别作弄小人了。”
景奕没让那人进来,沉下脸色训斥苏三,“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别动,他们不进来。”
苏三无法了,只好不在挣扎,任由景奕脱了他的裤子。
景奕细细的看了那处,柔软的皮肤上只是有些发红,没有青肿也没有渗血。
他这才放心了,捏了捏苏三的屁股,帮他将裤子穿上,一抬头却见苏三的脸色已经红得滴血,不由得忍俊不禁,“看看你的小屁股你就这么害羞,那刚才当着众人挨打,你怕不怕,生不生我的气?”
苏三摇摇头,“为王爷做事,小人不怕。”
景奕心里一暖,叹息道:“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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