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太子被打晕

原本一路跟随的百姓此时则已经分散都站在砍头台前,他们都同情惋惜地看着台上那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少年,几天前他还是这京城里最为闪亮的少年,有着耀人的身份和渊博的学识,背负着整个家族的骄傲,仅仅是几天的时间便是这样的一番光景。

离刑场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口,一身宝蓝色布衣的影如煌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如今的他不再是太子殿下,没有锦衣华服也没有随从跟随出门,到哪里他都是一个人不会引人注目。今天是他被贬出宫的第一天,也是表哥上官煜要被砍头的日子,他根本就没办法平静地找个地方躲避,想着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要逝去他怎么也掩饰不了内心的害怕和惋惜。

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一紫一白两道身影落下,对视一眼后眼里都闪过浓浓的担忧。行刑台上,监斩官此时正在高度注意着刑场周围的环境,今日被斩之人身份特殊他得谨防意外发生,他是四王爷亲自派遣来的身负着四王爷的使命可不能让四王爷失望。刽子手也已经手持大砍刀站在砍头台上,身形壮硕的大汉赤着上身出现的那一刻全场的呼吸都屏住了,他们都紧张地看着台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随着一道高呼“行刑时辰已到”,监斩官动作利落地将斩令抛下,刽子手高举着大砍刀眼看着就要落下,上官丞相身后的夫人当即便大叫着昏倒过去,上官丞相则是提着一颗心眼睛不敢眨。巷子口的影如煌想也没想地就想冲出去拦下那砍刀,可是身子刚一移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两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冒着雨挡着巷子口。

“你们是谁,快点让开”,影如煌一心想去阻止前面那一幕的发生,可是两个黑衣人将前面的路给挡的结结实实根本就不能通过。从今天一大清早背着个简单的包袱出宫起,他就一直到处游**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整整一天他都有些魂不守舍,但是这两个人跟着自己时间明显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只怕是从他出宫的那一刻就跟在他的身边了。

对于他的话两位黑衣人并没有听,只是依旧低着头立在他的面前将他前去的路给挡住。就在影如煌准备奋力一拼冲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如秋雨般凉薄的声音,“如果想以你这庶民之身去争个劫刑场的死罪,我会让他们成全你的”。淅淅沥沥的秋雨继续下着,影如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却突然觉得心中一暖,她并没有完全放弃他不是吗?

转过身来便看到那一紫一白的身影正立在巷子的另一个头,一把油纸伞轻轻遮去两人面上的神情。看到同时出现的紫色身影影如煌的眼里划过嫉妒但很快释然,小跑着走到二人的面前,道:“你们怎么也来了,苏倾城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煜表哥的对吗?”。对于苏倾城他总是能寄予厚望,没有缘由就是相信而已。

影如雾一脸霸道地将身边小人儿的身体紧紧地搂进自己的怀里以示所有权,这个小子到了民间都还是这样的不让人放心。刚刚要不是倾儿让人将他给拦住只怕以他鲁莽的性子就这样冲了出去,事情若被人捅到父皇那里只怕又是场劫难。明明两人一直出现在这巷子里,但是那混小子的眼里却只有倾儿一个人而且还是满眼爱慕神情,他到底知道倾儿可是有着六王妃头衔的。

“很明显,没有。”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直逼满脸希望的影如煌,影如雾将苏倾城整个人都给摁在自己的胸口处,硬绑绑地回答道。他的女人又不是什么神仙更不是什么救世主,为什么要冒着巨大的杀头风险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才不要倾儿去救,哪怕是有办法也不救,免得自找麻烦上身。

苏倾城一脸无语地看着某只醋意大发的大猫,都跟他解释清楚了他的醋意还是满天飞,真是拿他没办法。苏倾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大猫的胸口处将自己给解救出来,一脸冷淡地看向早就忘记了行刑时辰已过的影如煌,在看见他那满眼的桃心时抚额轻叹道:“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根本就救不了,你还是祝他黄泉路上一路好走吧”。

听到黄泉二字的影如煌像是突然明白过来飞快地冲到巷口,看到刑场那边果然行刑已经结束了,上官丞相此时正抱着那具失去温度地尸体正在痛哭。影如煌想冲过去安慰但是依旧被挡的结实,实在是挣扎不过便回过头来怒视着苏倾城,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尽是埋怨之意。“苏倾城,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就是想让行刑顺利,如今煜表哥回天无力你开心了是不是”,影如煌双眼通红恶狠狠地冲苏倾城喊道,上官煜离开的这样出乎他的意料让他不能接受。

他的话让苏倾城很是不悦,面上原有的浅笑也迅速散去,一层淡淡地怒气扩散开来。“做倾儿,我们回去吧,何必理会一只疯狗”,影如雾实在是看不习惯这混小子时好时坏的性格,他怎么能将这样的事情怪罪到倾儿的头上。没有怪罪他这些话对倾儿的中伤是因为看在他姓影的份上,要是他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可就别怪他不客气。

“影如雾,你说谁是疯狗,你们夫妻二人就是故意的。苏倾城你有胆做怎么就没胆承认,你就是有意阻拦我的,是与不是?”那句疯狗像是一根导火线将影如煌这几天来心里所有的压抑都给点着,他也顾不上再唤一声六哥,直呼着六王爷的名字。对苏倾城更是凌厉地大声质问着,那模样像极了影如雾夫妻二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苏倾城,你……狠”,平静的巷子里秋雨依旧不停地下着,整个京城似乎都沉浸在一股莫大的悲伤中。刑场上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稀稀落落的几个士兵在收拾。苏倾城紧皱眉头看着被黑衣人接入怀里已经昏倒过去的影如煌,这小子今

天受到的刺激还真是不少,居然都不顾颜面地跟她叫起板儿来了。

不想因为他的大喊大叫而引起他人的围观,更不想让这小子再说出更多的混话来,她只好示意他身后的黑衣人将他给点晕。在陷入昏迷之前他还是恶狠狠地指责她,看来因为上官煜的事情这小子将她给一并地讨厌上了。苏倾城叹口气准备离开,目光在触及到那张略显困意地俊脸吩咐道:“将他带到影京的分舵去,好生照顾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让他什么时候来见我”。

“是,阁主”,两名黑衣人点头遵命然后便带着影如煌消失在巷子口。原本就安静的巷子口再次安静下来,一把画着江南山水的油纸伞缓慢地移动在巷子深处,伞下一紫一白的两道身影沉重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倾儿,父皇并没有动上官丞相”,平静中却又带着些许的不解,影如雾一边走一边低头跟身边的小人儿说道。即使是太子被贬、上官嫡长子斩首的情况下,父皇依旧没有责怪上官丞相半句,最多也就是选择了漠视。他明白父皇的意思,这么多年来上官丞相一直都陪伴在左右,不悲不喜不怒不哀的。朝堂上少不了这样一位丞相,父皇同样少不了这样一位挚友。

悠长的巷子里影如雾的声音也被拉的悠长,伞沿上的雨滴在苏倾城的眼前串联成一条条的线,目光眺望远处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两个志同道合的青年一起畅谈天下。“上官丞相刚刚经历了人生最悲痛的事情,想必不会久留京城吧”,不是猜测而是肯定的语气,苏倾城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浓浓的惋惜。

“是啊,老年丧子太过痛苦了,只是朝堂上又要少一位肱骨之臣了”,将身边的小女人又往身边紧了紧,发觉她的小脸有点凉便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将油纸伞全部打向她那边。两人的脚步在巷子里远去,地上好些地方淌水的地上留下两人一致地脚步印。

傍晚时分京城不少的百姓都看见几匹骏马拖着一辆崭新的棺木走在前面,后面几辆简单的马车上载着少许的家当驶出城门口,在这之前上官丞相府的大门被关上,府里的奴仆都被遣散,短短的时间里上官丞相一家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第二天早朝影皇收到上官丞相最后的奏折,上书年事已高请求告老还乡。收到上官丞相的奏折影皇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御书房里许久的时间,再次出来的时候脸色如常。

婉约宫里,一切都失去了生机一般,上官皇后披头散发呆坐在宫里的某处。光鲜亮丽的上官皇后此时只是一个失去了求生意识的普通妇人,有关于上官煜被处斩的消息她昨天便已经知道了,原本已为太子被贬就是最坏的消息要是没想到事情还牵联上官家,如今上官家举家离京,现在皇宫里就只留下她一个孤家寡人了。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早就失去了意义,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个头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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